先不說他要如何在大軍的眼皮子下混進去,就算他真的進去了,又要如何救人出來?
一路聽來的不管哪個版本,都無一不表達了一個意思,潯陽如今就是個死地。
潯陽本就兵力不足,再是個易守難攻之地,二十萬大軍輪番上陣也能用人牆堆出一條道來。
就算匈奴大軍為了減少損傷不發動進攻,隻一直圍困,裡面的人也出不來。
沒了糧草補給,城中的人就隻能靠著原有的糧食度日。
遲早也會被餓死在裡面。
早死晚死都是死,可不就是一個死地!
幺雞眸子閃了閃,沉默下來。
“快說。”沈易佳吼道。
幺雞埋下頭,苦笑道:“若無意外,主子最晚三天前也到了。”
沈易佳眨了眨眼,什麼叫若無意外?就是重傷或者死在半道上的那種意外嗎?
不管哪一種都不是好事。
沈易佳板著臉一拍糰子的腦袋站起身:“糰子,走。”
說著幾步過去解綁在樹上的馬韁。
一隻手突然攔住了她。
沈易佳厲眸一掃:“你做什麼?”
墨鳶抬頭直視沈易佳的雙眼,黑眸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她平靜道:“潯陽有危險,小小姐不能去。”
“滾開,否則我就殺了你。”沈易佳紅著眼咬牙切齒道。
墨鳶頓了一息,在沈易佳出手之前後退了幾步。
她可以死,但是隻能為保護小小姐而死。
墨鳶沒有執意阻攔讓沈易佳心下鬆了口氣,相處了這十來日,墨鳶對她的維護她看得出來。
雖然她有可能是認錯人,但是受到維護的確確實實是她,若非必要,她也不想對她出手。
“那我……”錢有德想湊過去,又在三步遠的地方急急停下。
沈易佳去潯陽找自己相公的事並未瞞著,所以他多少知道一些,但卻不知沈易佳的相公是誰。
沈易佳撇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去梁郡嗎?那咱們就此别過。”
錢有德一衝動差點脫口而出說自己也去,柱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對沈易佳討好的笑笑:“别過,别過,就此别過。”
明明這人對自己少爺從來不假思索,甚至少爺也知道人家有相公,怎麼就那麼喜歡往人身邊湊呢,被打了也不長記性。
若不是這幾天相處下來看自家少爺也不像對人家小娘子有意思,他早就想法子把他帶走了。
不然以後回了府讓老夫人知道少爺看上了一個有夫之婦,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沈易佳心中擔心宋璟辰,她怕自己去晚了宋璟辰就被大軍碾成肉沫了,她想拚湊都拚不起來的那種,到時候她找誰哭去。
接下去一路除非必要幾人都不再停歇。
京城某一府邸。
黑衣人立在男子身後。
“主子!”
“那邊怎麼說?”
“蒙吉多單於稱大局初定,不願有不必要的傷亡,還說……”
“還說什麼?”
黑衣人垂首壓低了聲音:“還說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這是指看破了他想借刀殺人的事。
‘砰’男子手中的茶杯應聲碎裂。
“嗬,不必要的傷亡?”男子嗤笑:“就怕他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怎麼也沒料到最關鍵的一步棋既然就讓崇安帝這麼一個荒唐的決定給打亂了。
朝堂不派兵,潯陽對於匈奴來說就是籠中鳥,掌中物,他們不著急開戰,便給了宋璟辰足夠的時間。
“主子,現在怎麼辦?”
男子閉了閉眼:“再等等吧,若是必要,你們可直接出手。”
有些東西,既然得不到,那便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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