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
陸北洗了個頭,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鐘曦已經裹著被子睡著了。
房間裡還能聽到她輕微的鼾聲。
陸北自嘲的笑了下,把房間裡的燈調暗,“你啊,是真沒把我當成個男人。”
就這麼信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他看了鐘曦好一會兒,才闔上雙眼,睡了過去。
淩晨時分。
鐘曦從夢中驚醒,手指緊扣著床單,額上也都是細汗,她又夢到了鐘氏破產的那天,薄涼辰毀了鐘家的時候。
她的手都在抖。
赤著腳下了床,灌了兩大杯涼水,她才覺得舒服一些了。
再看看時間,兩點十五。
鐘曦卻已然沒了睡意,這一年多的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是這樣過的,被噩夢折磨得苦不堪言。
她看了眼還在熟睡的陸北,開了門,輕輕走了出去。
原本想著能到大廳裡吹吹風,喝喝咖啡,不曾想,撞見了一個同樣沒睡的人。
鐘曦腳步慢了下來,薄涼辰站在走廊的窗戶邊上,似乎正在跟合作商通話,一口流利的外語,眼神堅定而沉著的注視著面前的深夜,側顏的輪廓映在玻璃上,一身筆挺利落的西裝,任何女人都會被他這樣子給迷倒。
曾經鐘曦也是一樣,對他如癡如狂。
她淡淡移開視線,走到自動販賣前,刷二維碼,買了杯冰咖啡。
然後自然而然的坐下,抽了本雜誌翻看著。
至於薄涼辰,她隻當是空氣。
男人早就注意到她,眼神逐漸發生了變化,他對電話那邊說,“好的,明天見面之後,我會跟威廉總裁細談。”
接著,掛斷。
他沒有回房間,而是朝著鐘曦走了過去。
“你……”
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鐘曦就把喝完的空瓶子丟到了桌面上。
乒乒乓乓的聲響,打斷了他。
她還若無其事的看過去,“抱歉,沒注意到你在。”
薄涼辰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著,耳邊依舊是鐘曦疏離的口吻,“薄總可以放心,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聽到,也不會對外泄露半句。”
她以為自己是擔心那通電話被外泄?
鐘曦起身,與其跟薄涼辰共處一室,還不如回去躺在床上發呆。
“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他忽然開口,聲音低啞,“你先坐下,我們好好談談。”
一下子,鐘曦心裡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斷了。
她承認,每次薄涼辰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都是在苦苦撐著,故作鎮定。
那麼愛過恨過的一個人,她不可能毫無反應。
隻是為什麼她已經這麼明確的要避開了,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鐘曦深吸了一口氣,回過身,直面著他,“薄涼辰,我沒有躲,我隻是還沒想好,怎麼報仇,你再耐心等等,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不隻是他,對鐘氏落井下石的每一個人,她都不會放過。
男人眉心擰緊。
“你真是這麼想的?”
他探尋的視線讓鐘曦很不舒服。
她皺眉,不解,隨後冷笑,“不然呢?從你害死我爸那天,我就跟你恩斷義絕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因為救了你,就以你的救命恩人自居,我沒你那麼卑鄙。”
薄涼辰忽而起身,一步步逼近到她面前,“鐘曦,别說謊,你對我,應該不止是恨。”
他這張臉,她有多久沒有近距離看過了。
時過境遷,鐘曦隻覺得很諷刺。
“你可以欺騙你自己,但你騙不過我,你還愛著我,對嗎?”
就那麼一瞬間,兩人的呼吸幾乎纏繞到了一起。
夜色是那麼安靜。
鐘曦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薄涼辰,我第一次發現,你是個自戀的瘋子!”-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