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程也是點頭道:“不錯,皇上,李自成這麼乾足以說明此人是個鼠目寸光之輩,竭澤而漁的道理都不懂,奴才現在就可以斷言,如果他們繼續這麼乾,最後問鼎天下的一定不是他們。對我們大清來說,這是個好機會,一個宣傳的好機會,曾經我大清在明人的心中也跟流賊一樣,燒殺搶掠,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大清應該以一個正規政權的姿態出現,這樣的話,入主中原,指日可待。”
皇太極歎息道:“若是天下隻有我們和大順,朕以為,李自成不足為慮。可是南邊還有個劉毅啊,這才是朕的心腹大患,不能滅亡新軍,這都是空談,難道放著江南之地不管嗎?朕要的可不是金國和南宋啊。”範文程道:“皇上言之有理,可是目前的局勢,要想將劉毅一網打儘隻憑藉我一家之力是不可能的,必須聯合李自成,先打劉毅,滅亡江南之後,兩家再另做打算。”皇太極道:“就不能先想辦法吃了李自成,再由我們獨自南下決戰嗎?”
範文程道:“恐怕不行。”皇太極轉身道:“說說理由。”範文程拱手道:“先動李自成,必然會引起劉毅的注意,李自成雖然政治上很幼稚,但也不失為一代梟雄,他這點眼光還是有的,如果我們動他,也許他可能會暫時放下和劉毅的芥蒂,畢竟大順和新軍算是大明朝的內部矛盾,跟我們是外部矛盾,兩害相較取其輕,這兩家如果先對付我們,大清國會吃大虧的。目前來看,李自成和劉毅的南直隸核心區接壤,先讓這兩家開戰,圍繞南直隸大打出手,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西北四省在大清手中,從漢中南下,直抵荊襄之地,若我們能切斷湖廣,劉毅的南直隸和四川首尾不能相顧,再加上新軍主力肯定在南直隸和河南、山東交界一帶跟李自成火拚,我大清豈不坐收漁翁之利?”
皇太極不斷點頭,對範文程豎起大拇指道:“妙!妙!範先生果然大才。”皇太極又道:“那敢問先生,我大清的下一部動作是?”範文程指了指站在房中的洪承疇道:“皇上何不問問洪先生,若說內地局勢,洪先生可比奴才要懂。”洪承疇進入大清陣營之後,還沒有獻上什麼能拿得出手的計策,此刻範文程推薦,他感激地看了範文程一眼,便指著地圖道:“既然兩家已經將大明北方之地分割,我大清自然要先平定西北,內地微臣不擔心,主要是九邊,比如榆林的尤世威,大同的侯世祿等人,都是硬骨頭,不吃了他們,我們寢食難安,必須把釘子全部拔了,我們沒有後顧之憂,方可南下攻打湖廣,讓劉毅兩線作戰。試想,我大清精兵五十萬,大順軍不下兩百萬,另外還可以發動一些地主武裝,加入我們的軍隊,數百萬人馬,他新軍主力不過區區十幾二十萬,如此兵力對比,他還要分兵防守廣大區域,劉毅拿什麼跟我們鬥?”
範文程倒不是對洪承疇另眼相看,非要自己謙虛,給洪承疇一個建言獻策的機會,而是對於西北四省的局勢,範文程自知不可能比洪承疇瞭解,人家可在這裡當督師當了幾年,以後打仗,皇太極少不了問計於洪承疇。自己作為大清文臣之首,在戰略上把握方向即可,戰術上可以讓洪承疇發揮,打贏了不影響自己的地位,打輸了洪承疇擔責便是,所以才點了洪承疇的名。皇太極聽完洪承疇的解說,不禁擊節讚歎道:“朕得先生,如虎添翼。”洪承疇立刻拱手道:“微臣隻是對西北比較熟悉,西北之戰,宜早不宜遲,大軍即刻拔營發動攻擊,放出京師已被攻占,崇禎已被李自成逼死的訊息,前面幾鎮定會鬥誌全無,傳檄而定,唯有大同和榆林二地,需要費一番工夫,但榆林在多次作戰中精兵損失不少,尤世威傷了元氣,不足為慮,我軍需先搶占大同周圍,堵住侯世祿和侯拱極,不讓大同軍和尤世威彙合才好。”
皇太極一拍桌子道:“就依先生,來人,傳朕旨意,大軍立刻出動,向西攻擊,兵圍大同!”四月一日,皇太極在和彼得洛維奇等人商議之後,即刻兵分三路,包圍大同,代善一路走南邊,先過白登,直達許家莊,沿著桑乾河,直抵懷仁,切斷大同鎮南邊的退路,洪承疇和一眾漢將帶領一路走北線,沿著長城防線,先到鎮川堡,再到雷公山,切斷大同鎮到北面長城防線的聯絡,同時讓彼得洛維奇親率哥薩克與豪格帶領的八旗精銳騎兵一起,跟著北線軍一起行動,在雷公山分兵,直達十裡河,堵住大同鎮軍隊前往西邊威遠衛從而進入陝西跟榆林鎮彙合的道路,最後由皇太極親率主力大軍,帶著火炮和輜重一起行動,直接從陽和衛出發,全軍猛撲大同府,將大同府四面合圍,不給侯世祿等人一點機會。準備停當之後,眾人立刻下去安排,皇太極負手站在大堂上,豪氣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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