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人覺得劉毅年紀輕輕就已經身居高位,手握強軍不說,能力也是超群,還接連打了大勝仗,說白了已經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了,很多人不願意看到劉毅變成下一個嶽飛,若是他持續立下大功,朝廷就更加容不得這樣的人了。當然這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的看法,青年士子們不這麼看,山東、南直隸、福建、浙江各地都有年輕士子聚集在茶館酒樓之中,對大江晚報上的內容評頭論足,有的人拔出佩劍,在茶館中大放厥詞,什麼朝廷不公,立下大功的人竟然不進行封賞,有功不賞有過不罰,以後朝廷還有什麼威信?更有甚者,說朝廷遲早要弄出風波亭的冤案來。這些人在這裡聚集抨擊朝政,早就引起了地方官府的注意,立刻就有人來抓捕這些士子,不過這些年輕人體力好溜得快,紛紛從茶館酒樓的後門溜了,弄得地方官府灰頭土臉。
而另一方面,在崇禎的授意下,東廠和錦衣衛算是全力運轉起來,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查出這一次周延儒集團到底投入了多少金銀糧食,而劉毅他們又拿到了多少,崇禎獲得的錢糧到底占幾成。不過這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東廠和錦衣衛在地方上的實力早就被大大削弱,更不要說南直隸是新軍的天下,情報軍兵強馬壯,在别的地方不敢說手拿把攥,但是在南直隸那是十拿九穩,可以這麼說,南直隸境內,情報軍想讓錦衣衛知道的事情錦衣衛就能知道,不想讓錦衣衛知道的事情,錦衣衛就是調集再多的人馬來,也查不清楚,註定崇禎恐怕永遠也查不清劉毅的中軍都督府在此次行動中究竟占了多少便宜。
崇禎十年的春夏之交,天氣逐漸炎熱起來,今日的京師運河碼頭上顯得格外的安靜,平日裡,京師運河碼頭作為京杭大運河的終點,一向都是萬分忙碌的場景,可是今天不一樣,一大早就由上千官兵前來封鎖了碼頭,讓碼頭上的搬運工全部回去休息,明天再來,在碼頭停靠的船隻也被集中到一個區域內,今日的運輸裝載卸貨等活動全部停止,船東們拍著大腿想要求官兵們高抬貴手,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耽誤一天的時間,他們可就要賠錢了,甚至還有的人從懷裡摸出金銀想要塞給這些士兵,可往日裡很好說話的碼頭看守今天卻是翻臉不認人,眾人這才發現,前來接管碼頭的官兵他們一個也不認識,顯然並不是九門提督的人馬,而是從外面三大營抽調來的官兵,這就說明,今日官府在碼頭肯定有什麼大事情要辦。
果然,等這些官兵站定,便有幾頂顏色頗為樸素的轎子前來碼頭,當轎子停穩之後,便有人從轎子裡出來,人們隻能在船上遠遠地張望兩下,也看不出從轎子裡面走出的是誰。“天氣這麼熱還請閣老過來,咱家真是有些於心不忍啊。”其中一人道。“王公公這是哪裡的話,都是給聖上,給朝廷辦事,哪有什麼天氣熱不熱的,老夫這一把老骨頭能為陛下儘忠,也算是值了。”一個老者道。“嗬嗬,閣老說的是,閣老說的是。”兩人說著話,便有幾個小黃門端來了凳子,撐起了紙傘,給兩人遮擋陽光。老者正是內閣次輔薛國觀,而自稱咱家的自然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今日二位巨頭同時出動,當然是崇禎的意思,一個代表了朝廷,一個代表了皇帝本人,不是因為别的原因,而是今天從南直隸出發的運輸船隊要抵達京師,這船隊的船上搭載的正是中軍都督府的奏摺之中提到的物資,由不得崇禎和朝廷不重視。
若是走陸路,且不說路途遙遠,單說馬車的運載能力,走陸路就極為不方便,需要大量的馬車,不僅不方便,還要配置大量人員,而且還不安全,萬一沿途碰到流寇也是麻煩事。所以劉毅自然是選擇走水路,京杭大運河通行條件良好,經過青弋軍的經營,目前漕運水師對於大運河的控製進一步加深,運河範圍內的水賊是死的死逃的逃,僥倖活命的也不敢在運河上找漕運艦隊的麻煩,那可是船堅炮利,你的小船還沒有靠上去,人家的炮彈就打過來了。所以自從有了漕運水師對水賊水匪進行清剿之後,大運河的運輸環境更上一層樓,百姓們也是拍手稱快,終於不用提心吊膽了。漕運水師的船隊插著中軍都督府的旗幟,一路北上,本來需要二十天的水路,運輸船隊半個月就走完了,這次押運領兵的是劉毅的手下大將戊戌,别人去他不放心,戊戌處事靈活,是不二人選。船隊在抵達京師之前,就有鴿信放出,岸上也派了人去京師傳信,朝廷得到了明信,這才安排今日交割物資。
“祖宗,閣老,船隊,他們的船隊快到了。”兩人剛落座,就有小黃門前來通稟,王承恩現在是宮內當仁不讓的第一人,下麪人送了個祖宗的稱號,他也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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