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張溥為什麼不派人打個招呼就直接跑到自己府上來了,他到底要乾什麼?徐弘基不敢怠慢,這時候過來肯定是大事情,他著急忙慌地衝了出去,一眼就看見了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站在院子裡的張溥,甚至他一個腳上的鞋子都掉了一隻。徐弘基連忙問道:“天如兄,你怎麼搞成了這幅模樣。”張溥一把抓住了徐弘基喊道:“國公爺,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徐弘基額頭上一瞬間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脊背發涼,這些天他最擔心的就是有人突然跑過來跟他說這些話,徐弘基嚥了咽口水,強裝鎮定道:“天如兄,慢慢說,慢慢說,怎麼回事,什麼叫大事不妙了。”張溥從懷中掏出大江晚報,遞給徐弘基道:“你先看看這個。”徐弘基接過來隻掃了一眼,便呆立當場,他吼道:“混蛋!這是誣陷!誣陷!這報紙就是劉毅他們辦的,他們這是要將屎盆子扣在我們的頭上。”張溥慘笑一聲道:“國公爺,問題是,這上面說的都是事實,而且細節都很全面,真要是有人來查,全都能覈對得上。咱們,咱們內部一定是有內鬼,將訊息全部給泄露出去了啊。”
徐弘基如墜冰窟,“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就算是這樣,那又怎麼樣,不過是劉毅的陰謀罷了,咱們還有陽謀,現在糧食價格控製在我們的手裡,徽商總會把糧票兌換了之後,難道他們還能拿出大把的糧食來平價售賣?他們是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張溥一臉的無奈,然後對徐弘基道:“恐怕他們還真的留了一手,就在今天,徽商總會宣佈平價售糧,而且那個阮星的兄弟,就是糧店那個叫阮傑的大掌櫃,這傢夥竟然大放厥詞,說是劉毅和新軍把自己的軍糧全部拿出來平抑糧價,把人心全都收攏了過去啊。”“不,不會的,我是中軍都督府的左都督,雖然是個空架子,但是我也不是傻子,我也懂軍事,劉毅的兵馬能有多少,整箇中軍都督府麾下的兵馬能有多少,江南有多少老百姓,光是一個應天府,人口就有百萬之巨,還有周邊那麼多府城,那麼多鄉村,幾百萬張嘴,他劉毅就是餵飯也喂不過來,幾萬軍隊的口糧全貢獻了也不可能填上這個坑!”徐弘基斬釘截鐵道。
“可是他們就這麼乾了,國公爺,現在外面的百姓已經聚集了成千上萬人,他們要按照報紙上的名單,挖地三尺,將上面的人全部找出來,我的府邸剛剛被這些刁民給打破了,我要不是有幾個忠心的家丁護著逃出來,恐怕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這些暴民拿著扁擔鋤頭,那是見人就殺啊,我的家丁已經死傷了好幾個了。方才要不是我跑得快,先一步進了你的府邸,早就萬事休矣。”張溥說道。徐弘基這才聽出來,門外確實是亂鬨哄的,難道說張溥口中的暴民已經將他的府邸給圍住了?“國公爺,國公爺,不好了,外面全是人,全是暴民,已經將咱們的府邸給圍住了,他們抬了撞木,有人說一炷香的時間不開門,他們就撞進來,反了,他們反了!”一個家丁頭目慌慌張張對徐弘基稟報道。
徐弘基還不信邪,叫家丁拿了個梯子,他要親自到牆頭看看,家丁勸阻無果,隻能搬了個梯子過來,徐弘基兩步竄上去,一伸頭,果然如家丁所說,外面已經密密麻麻圍滿了人,一眼望不到頭,恐怕有上萬人。不知是誰發現了徐弘基,他伸手一指道:“徐弘基在那裡,牆頭那裡。”上萬雙眼睛唰的一下看過去,徐弘基漲紅了臉,對百姓們道:“各位父老鄉親,我徐弘基一向老實本分,平日裡在府內深居簡出,從來也沒跟諸位有過節,諸位這麼多人圍了我的府邸,這是為何啊?”他話音未落,下面立刻怒罵了起來,“控製糧食,上漲價格,害的那麼多人沒飯吃,賣兒賣女,簡直是畜生。”旋即,蘿蔔梆子爛菜葉臭雞蛋劈頭蓋臉的扔了上來,中間還夾雜著石塊土塊。哎喲一聲,徐弘基被一個石頭砸中,捂著額頭就從梯子上滑落了下來,幾個家丁連忙攙扶他,徐弘基還沒來得及包紮,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歡呼聲,隱隱約約好像聽到那些民眾說:“罪魁禍首之一的韓讚周被咱們抓到了!韓讚周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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