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騰蛟心裡真是極其鄙視,這些個王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到這個關口了竟然心裡還是惦記著財產,自己的命和財產哪個重要拎不清嗎?自己都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誰不知道,城池守不住失陷藩王他何騰蛟是個死,要是王爺在突圍過程中有個三長兩短他也是個死,就算是成功掩護藩王撤離了,那麼朝廷會不會以擅自移動藩王的名義降罪誰也不知道,最後這個鍋肯定還是他何騰蛟來背,怎麼這些王爺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他覺得真是對牛彈琴,何騰蛟也不想囉嗦了,也許這些王爺覺得還沒到火燒眉毛的時候,真要是流賊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估計都能嚇尿了吧。何騰蛟歎息一聲道:“下官還有很多軍務要處理,王大人的意思下官已經帶到了,請諸位王爺再斟酌一下吧,流賊想必已經快到了。”說完,何騰蛟便告辭離去。湘王等他走了才露出極度不滿的神情道:“這個傢夥當自己是誰,在我們這些王爺面前頤指氣使的,不過是一個知府罷了,在大明朝廷那裡算個什麼東西,他說的輕巧,咱們走了,錢怎麼辦,沒錢,我們就連破落戶都不如,本王可不想過那樣的日子,與其沒有錢,還不如死了算了。”其他王爺也是紛紛點頭附和。
啪的一聲,茶杯落在地上粉碎,何騰蛟回到府衙便將自己關進書房大發雷霆,本以為這些王爺能慷慨解囊,沒想到隻願意出一萬兩銀子,言語中也沒有配合官府的意思,他一進書房便將茶杯摔得粉碎,“豬!一群豬!禍國殃民!有他們在,李自成能不反嗎?”何騰蛟罵道。“報!”何騰蛟還要再罵,書房門外忽然傳來一名衙役的稟報聲。何騰蛟呼啦一下拉開房門,“怎麼回事?”那衙役跪下道:“大人,大人,不好了,闖軍前鋒探馬到城下了!”“你說什麼?”何騰蛟一驚,旋即走進書房摘下掛在牆上的寶劍道:“走,一起上城看看。”
“老哥,老哥你說怎麼辦啊,流賊,流賊打過來了。”長沙城頭,一名年輕的士兵臉色緊張的問身邊一個老軍。今日的長沙城一早上還開了城門,可是陸陸續續有民眾過來說是在城外不遠的地方看到了騎馬的流賊,到了正午的時候,竟然真的有流賊扛著令旗來到了長沙城的外圍,甚至有十幾個斥候想要尾隨城外的民眾進入城內,幸虧被城頭的士兵發現給一陣亂箭射了回去。可是這也就拉開了闖軍攻擊的序幕,斥候已經到了長沙城下,就說明主力部隊不遠了,長沙城頭立刻進入一級戒備,所有城外的民眾被緊急放入城內,然後城門關閉,民眾被官兵隔離進行審查,防止有敵人的斥候混進來。城頭的士兵立即進入戰備狀態,不斷有武器裝備送上城頭,還有一隊隊的士兵在城頭上奔跑。長沙府的防守參將叫楊維,就是湖廣本地人,對本地的民情地形都非常瞭解,這也是當時王奎聚推薦他擔任防守參將的原因,聽到有流賊到來的訊息,楊維立刻衝上城頭指揮防禦。
“去,别他孃的瞎說,流賊來就來唄,該來的肯定回來,你可别多嘴,看見沒,楊將軍已經在城頭巡邏了,他平日裡最恨有人擾亂軍心,你可站直了,别打哆嗦。”老軍善意提醒道,他跟了楊維不少年了,楊維一向是嚴肅軍紀,對於擾亂軍心的士兵,牢騷怪話的士兵一向是軍棍伺候,這個新兵才加入軍隊沒多久,可别被軍門給打了。按說楊維隻是一個參將,最多領兵五六千人,但是因為何騰蛟收攏了城外各處的兵馬,又征召了民團和退役的老兵,所以湊了個兩萬人一股腦交給了楊維,楊維現在麾下的兵力可比一個正常的總兵也不逞多讓了。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些兵馬看起來人多,實際上素質參差不齊,亂鬨哄的堆人頭,還不如給他五千精兵。“將士們,流賊已經到了城外,長沙城的防務就靠咱們了,無論如何咱們也要守住長沙,不能讓流賊禍害城內的百姓,你們是兵,我也是兵,兵就該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畏敵不前者斬!臨陣脫逃者斬!擾亂軍心者斬!不聽號令者斬!都聽明白了嗎?”楊維鏗的一聲抽出戰刀對著將士們下令道。“得令!”全體明軍將士也用大吼迴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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