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尷尬的是,想要征召兵馬,得有糧餉才行,沒有糧餉,盧象觀如何能保證軍隊的開支?這就是盧象觀鬱悶的原因,他不清楚朝中的情況,實際上,因為盧象升的事情,本來以溫體仁為首的內閣和楊嗣昌等人聯合起來是準備來一個落井下石的,沒想到劉毅這麼強勢,將形勢給反轉了,還逼得朝廷低頭,這就等於打了溫體仁的臉,溫體仁等人自然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整劉毅,但是天雄軍跟青弋軍關係密切,即便是整不了新軍,可是整天雄軍還是沒問題的,雖然天雄軍從建製上已經消失了,但是盧象觀回到大名府之後向兵部申請了幾次重建天雄軍的經費,這事直接就被溫體仁壓了下去,一直不批,所以盧象觀自然也就拿不到軍費。沒有軍費他拿什麼招兵買馬,自然就心灰意冷,沒想到自己一腔熱血,竟然報國無門,在營帳中喝悶酒就能理解了。
而方才進來勸說的文官,不是别人,正是盧象升離任大名府知府之後的繼任者,也是盧象升在任上時候的副手,現任大名府知府陳坦公,陳坦公與盧象升當年一起為官的時候配合的很好,陳坦公雖然比盧象升還要大一歲,但是卻十分欽佩盧象升的為人,在任上的時候也是唯盧象升馬首是瞻,盧象升離任之後,自然要推薦一個合適的繼任者,陳坦公當仁不讓成為了下一任大名府知府,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盧象升竟然在西北大戰中陣亡,陳坦公悲傷之餘,更加發奮工作,希望能將大名府打造的更好,以告慰盧象升和陣亡將士們的在天之靈。
如今,盧象觀調入大名府擔任參將指揮使,這本來是一件大好事,陳坦公總算是見到盧象觀了,但是盧象觀幾次受挫後竟然自暴自棄,大白天的還在軍營中喝起酒來了,陳坦公是怒其不幸,哀其不爭。雖然這裡面有上層的推手存在,可是盧象觀怎能輕易放棄,今日陳坦公正好有一件大事要來找盧象觀商議,正巧碰見盧象觀又在飲酒,隨即大怒,才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陳坦公見盧象觀啜泣,心中不認,降低了語調道:“幼哲?何必如此傷心,要知道天無絕人之路,這不,我這裡正好有個好訊息,今天就是來告訴你的。”
盧象觀猛然抬起頭,用手抹了兩把面龐,對陳坦公道:“哦?好訊息?什麼好訊息?難道說是兵部的行文下來了?”按照大明現在的習慣,雖然盧象觀是參將指揮使,歸兵部直管,但是關於軍餉的文書,一般反而是由兵部呈交戶部,戶部來進行核發,而明末國庫也沒錢,所以好一點的情況一般都是國庫撥一部分,然後當地再籌措一部分。便若民國時候,蔣鼎文在河南抗日一樣,校長沒錢,他隻能在河南當地征調糧食,給李培基出了個大難題,正好一九四二那年爆發了大饑荒,結果事情搞到最後,**軍征糧,日軍發糧,數萬流民反而變成了日軍的帶路黨。明末就跟後世的情況差不多,所以有關軍餉的行文反而會直接通知到當地官府,那麼陳坦公能拿到第一手檔案也就不奇怪了。
盧象觀聽陳坦公這麼一說,以為是重建天雄軍所需軍費的事情有訊息了,他立刻來了精神,陳坦公搖搖頭道:“這,你也知道,上層的決定不是我們能知曉的,這方面的公文我並沒有收到。”盧象觀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下子沒了精氣神,“鬨了半天是空歡喜一場,除了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現在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個重要。”陳坦公搖搖頭道:“此言差矣,有道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朝廷的軍餉行文是沒有下來,但是不代表其他地方沒有收穫,當然這事我做不了主,能做主的人是你,所以我才來找你,請你去府衙一敘。”盧象觀道:“你就别賣關子了,到底什麼事情,直說吧。”陳坦公壓低嗓門道:“太平府來人了。”
“什麼!”盧象觀眼前一亮,又像彈簧一樣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太平府來人?盧象觀道:“誰?太平府的誰來了?”陳坦公跟盧象升共事許久,當年天雄軍練兵的時候,陳坦公對軍隊的情況也有一定的瞭解,盧象升也沒有刻意隱瞞陳坦公,所以陳坦公是大致知道青弋軍和天雄軍的關係的,所以太平府來人一定是好事。陳坦公對盧象觀道:“此處非說話之地,咱們還是先回府衙,來人你應該認識,回去便知。”盧象觀迅速在腦海中將太平府眾人給過了一遍,自己跟隨兄長去過太平府,在兄長祭祀儀式過程中他們也打過交道,盧象觀見過面且打過交道的,在太平府新軍中的級别一定不低,這不能不讓他重視起來。看來來的是個大人物,盧象觀立刻整理了一下服裝,對陳坦公道:“那陳兄,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出發。”陳坦公撫須笑道:“我看你是屬狗臉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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