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均策和阮成合計過了,如果楊鶴能順利的收到求援信,順利的派出兵馬來援,至少也需要個把月的時間,畢竟陝西的兵馬也大部分是步兵,騎兵若是來少了也沒有意義,十八萬流賊可不是開玩笑的。而這就意味著聞喜縣必須要堅守一個月,糧食方面倒不是大問題,糧倉裡一個月的存糧還是有的,就是兵力方面捉襟見肘,隻有一千人,要抵抗對方十幾萬大軍,即便是王均策和阮成臨時組織了一些青壯上城防守或者是充當預備隊,兵力還是不夠用,也就兩千人左右。城牆也不是非常高大,若是一般的攻擊烈度還好,如果對方有重炮,恐怕是一個回合也守不住,好在流賊並沒有那麼好的裝備,充其量是有一些小型佛朗機,也沒有什麼成熟的炮手,所以火器的威脅並不算大。阮成算好了,流賊若是想取勝,就必須進行車輪戰,利用人多的優勢輪番上陣,反正自己這邊就兩千人,死一個少一個,剩下的那些百姓就算是拉上來也是無濟於事,隻能在城內搶救傷員,運送物資什麼的。而高迎祥卻有十幾萬人馬,死了一批還有一批,就這麼打下去,總有一天,守軍會筋疲力竭。
聞喜縣城頭,高昂的歌聲傳進了城上守軍的耳朵裡,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大熱天的,守軍將士們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冷戰。這種密密的人頭看得人頭皮發麻。北門,王均策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型,阮成站在他的身邊。王均策歎息道:“阮將軍,恐怕這是一場硬仗啊。”阮成也是鄭重的點點頭,高迎祥的佈置不要太明顯,兵法上說是圍三缺一,而高迎祥根本不屑於這麼做,阮成知道,高迎祥可不是什麼不懂兵法的莽漢,相反,也許他沒有學習過兵法,但是在這麼多次的實戰中,他的兵法絕對不比任何一個將領差。高迎祥命令麾下十幾萬軍隊以三萬人為一個方陣,嚴密防守四門,將外圍給封堵了起來,十二萬大軍團團包圍了城池,剩下的幾萬大軍作為主力攻城部隊,猛攻城池,高迎祥就是仗著人多,對方不敢分兵,隻能用手頭的兵力拚死抵抗,終究會被突破。阮成明白,那是高迎祥的陽謀,你就是看穿了又能怎麼樣,兵力不足就是兵力不足,也不可能憑空變出幾萬人來。
“王縣令,倒不是本將想說喪氣話,就高迎祥這個架勢,咱們可不一定能守一個月的時間啊,别說是一個月,就算是五天,都夠嗆。”阮成低聲道。王均策道:“阮將軍,我又何嘗不知道,敵眾我寡,勝負已分,可是你我畢竟是大明的文臣武將,斷無投降流賊的道理,有道是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我們跟流賊隻能活一個,儘人事,聽天命,我王均策跟流賊勢不兩立。”阮成堅定的說道:“不錯,王縣令言之有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讓高迎祥放馬過來吧,倒要看看他這個闖王是不是浪得虛名。”
農民軍依然在下面高喊著口號,這是闖軍的慣例,在每次作戰之前都要高喊口號,提升士氣,而高迎祥也會出現在大家面前,激勵士氣。“看,你們看,是闖王!哎!真的是闖王。”下面的士兵們一陣騷動,城上的守軍也是伸長了脖子,好像要看看所謂闖王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一匹白馬馱著一個穿著藍色箭衣,頭戴白色氈帽,披著黑色大氅的威武將領在大軍面前奔馳,這標誌性的打扮不是闖王高迎祥還能是誰,他策動著白馬在陣前來回穿梭,手中高舉著一面闖字大旗。
“兄弟們,姐妹們,父老鄉親們,我是高迎祥!”高迎祥迎風高喊著自己的名號。北門準備出戰的數萬農民軍瘋狂的呼喊著:“闖王!闖王!闖王!”
高迎祥抱拳道:“蒙諸位厚愛,給了一個闖王的名號,可是,眼前這無道官府還沒有被推翻,咱們窮苦人還沒有過上好日子,我又算個勞什子闖王,我平生就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均貧富,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再也不用過那餓肚子賣兒女的鳥日子!”
“闖王!闖王!闖王!”人們紛紛漲紅了臉高聲呼喊,高迎祥用手中的大旗一指聞喜縣城頭道:“那邊,就在那邊,官府還糾集了鷹犬來阻擋我們過好日子,你們答應嗎?”
“不答應!不答應!不答應!”
“那好,好日子也不是說說就能來的,而是靠我們自己爭取來的,朝廷無道,咱們就跟它乾到底!兄弟姐妹們,攻城!”
“殺官兵!殺官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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