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倉隆信麻木的站在城頭,腦子裡蹦出了無數個念頭,他的佐賀城完了,他的肥前國也完了,而他最重要的資本,一萬多肥前軍也就在眼前被敵軍打的潰不成軍。那以後他的鬆倉家族怎麼辦,已經沒有希望了嗎?他鏗的一下抽出了腰間佩戴的肋差,撩開了他的武士袍,跪在地上就要切腹自儘,他衝著侍大將喊道:“做我的介錯人吧!板載!”
噹的一聲,侍大將一咬牙,以下犯上將鬆倉隆信手中的肋差給打落,他一腳將肋差踢飛,對著鬆倉隆信喊道:“主公,您怎麼能如此看輕自己的生命,我們隻不過敗了一場而已,請你振作起來,我們還有機會,我掩護主公突圍,請主公速去肥後國加藤殿那裡搬救兵,讓加藤殿幫助我們複國。主公,不能就這樣輕易的認輸啊!”
侍大將的這一舉動將鬆倉隆信一下子打醒,沒錯,這次的失敗是因為自己對這支海盜不瞭解造成的,如果聯合九州所有的兵馬,不見得不能擊退這股海盜,鬆倉氏能成為肥前國的國主非常不容易,經曆了幾代人的努力才拿到了肥前國的基業,難道要在自己手上將祖輩積載下來的財富全部丟失掉嗎?不,自己必須拚一下,不能輕易的放棄。
鬆倉隆信站起來,對著侍大將深深的鞠了一躬,誠懇的說道:“侍大將,你說的對,是我的目光短淺了,我們不能輕易言敗,先集合剩下的人馬撤出佐賀城吧,我們直接去肥後國找加藤殿求助,按照這樣發展下去,我想這支海盜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會是北部四國,九州島能用來抵抗的兵力隻剩下肥後和薩摩了,我們要將這裡的事情儘快告訴他們,好製定相應的對策。”侍大將回禮道:“那麼就請主公跟我走吧,敵人已經殺上來了。”
“衝進去!衝啊!”砰砰砰,青弋軍戰士們手中的二八式不斷打響,上官已經下令,允許大家自由射擊,二八式火銃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在巷戰中發揮極大的作用,後膛裝填的方式讓士兵可以完全躲在各式各樣的掩體後面射擊,很好的儲存了自己。青弋軍的行動非常嚴整,騎兵和一個團的步兵在城池外面肅清殘敵,收編俘虜。這些人將來都是要被運到需要的地方開墾荒地,開挖礦產的,是現成的勞動力。所以隻要不反抗,青弋軍還是會留下他們的性命。而除了馬精良的步兵團要打掃小城峰以外,剩下的兩個步兵團直接殺進了城中。
隨著鬆倉隆信帶著衛隊撤退,城裡的抵抗基本停止了,隻有一些鬆倉家的家臣武士還在禦守殿堅守,大部分的足輕不過是臨時征召起來的農民,並沒有多強的作戰意誌,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他們也隻能放下武器投降。
“總旗!前面這個建築裡面還有數十名倭寇,怎麼辦?”兩個步兵團的士兵進城之後,立刻以總旗為單位四散開清理城池,對於巷戰,青弋軍還是非常有經驗的,不論薊鎮大戰還是遼東戰役,青弋軍都經曆過不少巷戰,同樣,這樣的戰鬥經驗也會由教導師的官兵傳授全軍,自然,即便是民團師也不是戰場小白,最起碼理論知識和基本功還是紮實的。
一個青弋軍步兵總旗抵達了禦守殿,禦守殿裡的家臣武士還在用和弓和鐵炮負隅頑抗。雖然和弓射出的箭支不能對穿著三層重甲的青弋軍火銃兵產生什麼實質性的殺傷,可是這股敵人死硬死硬的就是不投降,也讓人有些頭疼。一名小旗官返身回來詢問長官的意見。
“傷亡情況怎麼樣?”總旗問道。“傷亡還好,他們的弓箭沒什麼效果,就是他們也有火銃,射程雖然沒我們的遠,但是巷戰基本都是近距離交戰,我手下的十二人有兩人輕傷,一人重傷,沒有陣亡。”總旗官點點頭,沒有陣亡,還算是不錯。可是這股敵人躲在建築裡,如果他們硬攻進去的話,多少會付出代價。總旗官抽出千裡鏡望瞭望禦守殿那邊的情形,隻見三層建築的頂端有一些敵人正在抵抗,火銃不時打響,彈丸將正在進攻禦守殿的青弋軍壓製在台階上不能動彈。
總旗官啐了一口,“他孃的,是塊硬骨頭,不過他們太小看我們了,薑茂財!薑茂財!”“到!”一名士兵拎著火銃貓著腰飛奔到了總旗官的身邊。“看見上面那幾隻鳥了嗎?給老子把他們打下來!”“是!”叫薑茂財的士兵立刻趴下,手肘用力,匍匐到了一百步的位置上,躲在了一間茅草屋的圍牆後面,將手中的二八式火銃架在牆上。他手中的二八式火銃跟别人的不一樣,正是當初製造總局大匠謝偉奇思妙想,將千裡鏡和二八式火銃結合起來的產物,千裡鏡的鏡片上刻了標尺,劃分了距離,這根本就是一支原始的狙擊槍。這批火銃做出來之後,全軍遴選射擊高手,每一個總旗都會配置一個神射手,使用製造總局特製的尖頭銃彈,在一百步以外對敵人進行精度射擊。
薑茂財屏住呼吸,右肩死死的抵住銃托,緊閉左眼,右眼湊到了銃身上安裝的小型千裡鏡上,三層上正在射擊的倭兵彷彿就在他的眼前一般。“一,二,三,四,五。”薑茂財默默的數著人數,他穩住了身形,猛然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響,一名正準備端起鐵炮射擊的武士難以置信的看著胸口的血洞,他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然後一個倒栽蔥從樓上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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