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看了看鄭芝龍,鄭芝龍連忙說道:“肯定不是我的人,這城裡有不少野武士,肯定是他們自發組織抵抗了。大人儘管放手施為,不管是不是我的人,都算我的。”劉毅心裡笑了笑,這鄭芝龍為了成為四國國主,還真是準備下血本了。他轉頭對斥候說道:“傳令給陳寶,全部消滅掉。另外將我的原話一字不改的告訴他,他是主將,一切他來定奪,若是再有下次,軍法問責!”斥候抱拳道:“得令!”然後風馳電掣的傳令去了。
“八嘎!該死的強盜,嚐嚐我們大日本武士的厲害吧。”野武士們穿著寬大的和服,雖然一個個都顯得有些破舊,不過精氣神倒是顯得不錯,他們抽出了腰間的太刀,雙手持刀高高舉過頭頂,準備在街道上發起對青弋軍先遣團的打擊。
一千二百名青弋軍將士看的有些不明所以,數百步兵,還在狹窄的街道上人挨著人,拍著這麼密集的陣勢,這是要做什麼,這是要來送死嗎?新軍戰士們面面相覷。“銃放下!”熟悉的命令聲響起,一千二百名火銃兵條件反射似的將肩上扛著的二八式火銃放下。
“列陣!”千總高喊道。狹窄的街道不利於士兵們展開,所以他們排成了以小旗為單位的橫列陣型,並不是傳統的火銃三段擊,而是一個小旗一個小旗的施放,第一小旗打完了立刻蹲下,緊接著後面的小旗射擊,然後蹲下,射擊,蹲下,射擊,如此循環往複一百輪。在青弋軍看來,這都是小兒科,他們平日裡所受的魔鬼訓練告訴他們,火銃的射擊已經不僅僅限於站著的三段擊,得益於二八式火銃的後膛裝填,射擊姿勢可以千變萬化,射擊輪數也可以依戰場的環境而改變。“瞄準!”嘩,第一小旗的戰士們平端著二八式火銃,黑洞洞的銃口直指前方,他們屏氣凝神,腮幫**銃托上。食指輕輕的搭在了扳機上,等待著千總的命令。
野武士們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這支奇怪的軍隊要乾什麼,不過很明顯,這些人手上端著的是鐵炮。一名野武士大喊起來:“鐵炮,他們用的是鐵炮!”野武士人群中出現了一陣慌亂,畢竟從日本戰國時代開始,鐵炮隊就在日本軍人的心目中刻上了深深的烙印,就連武田家最精銳的赤備騎兵也被織田信長的鐵炮三段擊給打的一敗塗地,日本軍人們多少對鐵炮有些心理陰影。一名年長的野武士給大家打氣道:“怕什麼,就算他們有鐵炮那又怎麼樣,你們看,他們一排隻有十幾個人,你們認為十幾桿鐵炮能對我們產生什麼實質性的威脅嗎?不錯,肯定會有武士戰死,可是就算是我們死在鐵炮之下,我們每個人也要想辦法砍下一顆敵人的頭顱!”
“是這樣的啊!”野武士們揮舞著手中的太刀,大聲叫喊給自己鼓勁。年長的武士將太刀往前一指,“大日本的武士們,讓敵人領教你們的厲害吧,板載!”“板載!板載!板載!”日本武士們高呼著萬歲,奮力的奔跑起來,向著一百多步外的敵軍猛衝而去。
青弋軍千總都有些蒙了,這群人瘋了嗎?難道他們看不出自己的人馬手上拿著的是火銃?就這麼直挺挺的衝過來?他們可真是不怕死。在街道角落的一間民房裡,小島已經脫下了武士服,換上了一件尋常百姓的衣服,他蹲在牆角,將窗戶打開一點點,偷偷的觀察著街上的動靜,很明顯,數百野武士自發的組成了一支軍隊,向敵人發起英勇的反擊,剛才在海上,這股海盜仗著船堅炮利將鄭老闆的隊伍一下子打垮,可是到了岸上,他們可不要太囂張,日本武士們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這群野武士,小島常年生活在平戶藩,給主公刺探情報,這群野武士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因為平戶藩是九州第一大港,所以充斥著日本各地的浪人武士,這些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就算是各地大名也不會小瞧他們,遇到戰爭的時候還會花錢出高價請他們前去幫忙,因此這群野武士用手中的太刀,一個人至少能對付十個普通的日本槍足輕。看來這次,這股海盜在岸上要遭受不小的傷亡了。
“火銃連射,預備,放!”嘀嘀嘀!尖利的號音響起,這是開火的信號。就在千總喊出最後一個音的同時,戰士們手中的火銃打響了。砰砰砰,十二支二八式火銃在百步的距離上射擊,幾乎不需要瞄準,敵人的陣型實在是太密集了,這麼狹窄的街道,恐怕是閉著眼睛射擊也能打到人。第一排打完立刻蹲下,緊接著是第二排,第三排,彈丸從銃口飛射而出,將對面的野武士陣營打的陣陣血霧飛散,就連精鋼鍛造的太刀也抵擋不住銃彈的威力,被崩成了兩段。那名年長的武士剛想張嘴大喊,一顆銃彈直接打中了他的前額,將他的整個天靈蓋掀飛,紅白之物噴濺了身邊的同伴一頭一臉,可是那人還沒來得及擦一擦臉上的汙穢,就被幾發銃彈同時命中,倒飛了出去。抽搐了兩下,氣絕身亡。
砰砰砰,白煙瀰漫,銃聲彷彿永遠都不會停止,整整一百輪射擊打完,對面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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