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開炮!”山上出現了一片火紅的身影,山下的鼇拜幾乎是在天雄軍起身的一瞬間下達了開炮的命令,漢軍炮兵早就已經將火把點燃、引線插好,滋啦一聲,火把點燃了引線,火花一路向下將引線燃燒殆儘,火苗竄入了發射藥之中,火藥在炮膛內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巨大的動能推動著炮彈以極高的速度飛出炮膛,不論是開花彈還是實心彈,此刻的目標都隻有一個,那就是山上的天雄軍陣地。轟轟轟轟,百炮齊發,他們幾乎是將能用上的遠程火炮全部用上了,隨即豪格下達了中小型火炮前進的命令,除了滿蒙聯軍自身攜帶的火炮之外,他們一路上也注意收集了不少明軍的火炮,特别是攻下綏德之後繳獲了城內大量的明軍火炮,加上得到了很多漢兵,裡面有許多炮手,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豪格就得到了一支強大的炮兵,現在就是這些人發揮用場的時候。炮彈帶著特有的啾啾聲直奔天雄軍陣地,轟,一顆實心彈從第一道防線的兩名火銃兵中間劃過,兩人正端著火銃瞄準衝鋒的敵人,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體一輕,兩人都像風箏一般輕飄飄地飛了起來。一顆實心彈直接帶走了左邊人的右臂和右邊人的左臂,血霧騰起,旁邊的士兵也被濺了一臉的熱血,因為炮彈高溫的緣故,受傷的兩名士兵傷口被高溫燒灼,一時間竟然麻痹了神經,沒有感受到疼痛,兩人跌坐在地上片刻才傳來鑽心的疼痛,“啊!我的手!啊!”慘叫聲發出,兩人在地上翻滾起來。
轟,又是一發開花彈直接擊中了塹壕前方的土地,本身的破片加上四散飛射的石子無形中加強了開花彈的威力,數名天雄軍將士捂著臉慘叫著栽倒在塹壕裡,“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了。”鮮血從捂著臉的手指縫中流出,數名士兵在戰壕裡痛苦的哀嚎,周圍的戰友立刻投入救治。“醫護兵!醫護兵!他孃的醫護兵呢!把傷員抬下去,後面的士兵換防補充!”一名營長大聲的叫喊道。挑水的四團在上山之後立刻被作為第一批補充部隊,就在陣地後方待命,九團還在緊張挖掘反斜面陣地。聽到營長的叫喊之後,四團立刻由一名小旗官帶著本小旗的士兵朝著一線運動,接替受傷的士兵,而由孫傳庭部隊組成的擔架隊就跟在他們後面,準備上火線抬傷員。
轟隆,誰能想到,一顆偏離了角度的開花彈不偏不倚沒有打中前方陣地,卻砸在了擔架隊的中間。“啊!”火光之中慘叫聲響起,十幾名擔架隊隊員被炸得血肉模糊直接飛了出去,他們當場被炸死,擔架也已經七零八落。前方換防的四團小隊也遭了殃,炮彈的衝擊波將落在後面的幾人推下山去,幾人骨碌骨碌滾下了山頭,好在第三道防線並不遠,他們掉在了塹壕中撿回了一條命。轟轟轟,無數的炮彈擊中三道防線,整個前沿陣地都淹沒在對方的炮火之中,孫傳庭張大了嘴巴,誰能想到清兵竟然如此卑鄙,選擇了一個異常恰當的時機開炮,包括盧象升在內的全部天雄軍將領都是大吃一驚,“混蛋!開炮吧,大人!”錢明德恨恨的一拳砸在身邊的炮筒上,太狡猾了,清兵實在是太狡猾了,他們的時機竟然把控的如此好,眼看著自己的將士們挨炸,山頭的天雄軍火炮卻不能開火,這種心情可想而知。
“啊!啊!”又是一片慘叫聲,正如寧完我所說,如此近距離的火炮射擊,固然是能取得突然襲擊天雄軍的效果,但是因為兩軍相距實在是太近,滿蒙聯軍的炮彈除了砸向天雄軍之外也在自己人的陣地中爆炸,一隊正在衝鋒的漢兵到死也想不到炮彈竟然會從自己的身後打過來,他們一個個瞪著死不瞑目的眼睛撲倒在地上,開花彈的破片將很多人直接打成了篩子,又是一顆實心彈歪歪扭扭的直接飛進了密集的漢兵人群中,刹那間開辟了一條血衚衕,漢兵們慘叫著倒地,一面步兵盾被實心彈直接擊碎,木屑就像是四處飛射的利箭,將周圍一眾漢兵給戳了個對穿。掉在山坡上的炮彈動能不減,鐵球在地上滾動又帶走了幾條小腿,漢兵一陣混亂,誰也不知道下一刻炮彈會在什麼地方爆炸,大家都是紛紛避讓,衝擊陣型一時間散亂起來。
“大人,後面,後面的小炮推上來了。”張孝純站在孫傳庭的身邊,一指下方道。眾人看見,三三兩兩的炮兵推著各式各樣的火炮正在大隊人馬後方跟進,一旦讓這些小炮推上來,天雄軍的處境會更加糟糕。轟轟轟,炮彈還在不斷髮射,“兩軍相距六十步!”觀察手再次報告道。忍受著傷亡的天雄軍整體軍陣並沒有混亂,團長們高高抬起右手,“打!”命令聲響起,團長們看見自己的士兵慘死在眼前,帶著憤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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