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一下攔住呂直道:“大人,到底怎麼回事。”呂直正要回答,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道:“左將軍,咱家正要派人去通知你,趕緊走,帶著你的軍隊撤出去,往西走,要不然誰都保不住了。”左良玉一愣,這個聲音是,他急忙將眼光望向呂直的身後,果然是他熟悉的身影,高起潛?高起潛不是跟盧象升在一起嗎,怎麼現在?高起潛幾步走到左良玉面前道:“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為什麼咱家在這裡,總之盧象升的兵馬應該也開始撤退了,我們得到訊息,已經有大量的建虜從山西大同方向破關而入,大同軍隊估計已經崩潰,他們渡過黃河殺進了陝西,想必現在吳堡早就陷落了,再不走,下一個就是綏德。”左良玉知道高起潛說的絕對不是假話,如果說左良玉是逃跑將軍的話,那麼高起潛的鼻子肯定比他左良玉要靈通許多,他說有危險那是八九不離十,再不走肯定走不了了。左良玉來不及跟高起潛多說,拔腿便衝出了縣衙,翻身上馬一溜煙往自己的駐地趕去。左良玉的兵馬少,在呂直面前沒什麼話語權,所以呂直便將比較破舊的南城給左良玉駐守,左良玉的駐地這才跟呂直分開,他是沒有資格在縣衙下榻的。
還别說,左良玉的軍隊人少並且駐地集中還真是有優勢,雖然是呂直方面先得到的訊息,但是左良玉回去之後立刻佈置讓兒子左夢庚集結部隊,竟然他麾下的河南兵集結速度比呂直的人馬要快得多,片刻之後南城門便打開,左良玉的兵馬開始出城了。得到訊息的北直隸大軍更是急不可耐,呂直也不管這些士兵了,他就跟著高起潛,高起潛到哪裡他就到哪裡。高起潛見呂直跟個橡皮糖是的黏著自己,心中厭惡,暗道:“這個混蛋,知道自己是監軍,他是副監軍,出了什麼大事這第一責任放不到他身上就,現在黏著自己就是拿自己給他當擋箭牌呢,到時候真要是出事了上面追查下來,他大可以說是自己的命令,他不過是個副手,隻能俯首聽命。”高起潛扯著嗓子對呂直道:“呂大人,你這樣總跟著咱家也不是個事啊,現在要精誠團結,這樣,你去集結東城的兵馬,剩下的交給咱家,咱們分頭行動,也不用在城內集中了,打點好了立刻就近出城,咱們往西走,一直往西走,要不就在安定,要不就在白洛城彙合。”呂直見自己的小心思被高起潛點破,面上也是一陣尷尬,隻能硬著頭皮領命道:“下官明白。”既然如此,自己便不能再跟著高起潛,呂直帶著一票人馬趕往城東去了。
吱呀吱呀,綏德縣城老舊的城門依次開啟,亂糟糟的官兵排著歪七扭八的隊伍衝出了綏德城。綏德的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都有官兵往外跑,沒有人在乎身邊的同伴是不是被亂軍衝擊的倒下,都隻顧著抱著自己身上的一些裝備和財物,一心想著離開綏德。左夢庚騎在馬上,看見河南兵魚貫而出,對左良玉說道:“父親,咱們就這麼走了,綏德城不要了?遼東的天雄軍可是還沒回來呢,咱們就這麼放棄了城池,萬一城池被建虜給占領了,豈不是封死了盧象升的後路?”左良玉看了看兒子,左夢庚還年輕,有些理想化也正常,他回答道:“夢庚,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都這個份上了,你還在為盧象升擔心?别忘了,高起潛大人都能星夜跑回來組織撤退,難道他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咱們就不要瞎操心了,逃命要緊,至於盧象升,他們的戰鬥力你也不是不知道,想必建虜就算來了應該也奈何他們不得吧。”
正在路上的盧象升等人怎麼也想不到,本以為高起潛隻是怕死,想躲進綏德城避難,可是卻不料他坐擁數萬大軍竟然不打算守城,而是直接放棄了綏德,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難道這些士兵都是擺設?憑藉堅城防守難道都不能拖住建虜一天?何況盧象升的兵馬回防根本就用不了一天,除了袁承誌率領六百衛隊不離盧象升左右之外,一個團的騎兵已經出發,向綏德城急進,隻需半天時間就能趕到綏德。就在高起潛和數萬人馬正撤出綏德城的時候,騎兵團的前鋒已經距離綏德不足十裡,幾乎是一頓飯的時間就能趕到了。
“父親!你看那邊!”正在和左良玉說話的左夢庚突然用手指向了城東方向,左良玉下意識的回頭,隻見城東方向不遠處煙塵滾滾,似有大軍殺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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