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赫舍裡,看樣子你還是慢了一點,這十兩金子是我的了!”平原上,騎兵仍在瘋狂地奔馳,一名拔什庫對著身邊的赫舍裡喊道,赫舍裡在攻擊長城防線的戰鬥中立下大功,已經被提拔為分得拔什庫,他的頂頭上司也知道憑藉赫舍裡的本事,别說將來是拔什庫,就算是牛錄章京也是等閒,所以他從來不用上司的身份來壓製赫舍裡,而是跟朋友一樣相處,現在兩人並肩作戰,眼見就要趕上前面正在撤退的明軍夜不收,拔什庫摘下背上的大弓,張弓搭箭就要射死前面的明軍騎兵。赫舍裡也是不甘示弱,大喊道:“哈哈,拔什庫大人,漢人有句話叫鹿死誰手,我看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下定論。”拔什庫迴應道:“好小子,今天咱們就比一比,看看到底誰的箭法準,不要看我大了你十歲,我的經驗也比你多十年。”赫舍裡哈哈一笑,也不說話,埋著頭打馬飛奔。前面的六名明軍夜不收早就已經跑散,他們知道,六個人聚在一起反而會死得更快,隻有六個人分散開,將敵人的兵馬也同時分散,這樣每個人所承受的箭雨密度才會最小,生還才有最大可能。
今日探查的是小旗官親自率領的一半人馬,剩下六人昨晚已經執勤完畢,早上他們換的班,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謂是出師不利,他們還沒開始巡邏竟然就有零零散散的騎兵朝他們的方向衝過來,作為天雄軍夜不收,豐富的經驗告訴他們,這些騎兵也是哨探,而且不是他們的人,因為這些哨探的行動習慣非常像草原的風格,並且已經發現了他們,這更讓小旗官和眾人大吃一驚,要知道,天雄軍的夜不收也是精銳,巡查的時候儘量不暴露自己的行蹤,如果是敵人率先發現了他們,隻有一種可能,敵軍哨探的精銳程度不僅不低於他們,甚至還要強於他們,並且人數遠遠多於他們,小旗官立刻下令撤退,緊接著就出現了現在的一幕,漫山遍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騎兵開始追擊這六個人,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這些追擊他們的騎兵竟然是滿蒙軍隊,六人震驚的同時深感事態嚴重,他們必須要將這個訊息提前帶回去,可是對方也是騎兵,顯然滿蒙聯軍是不想給他們這個機會了。
在追擊大軍的後方,鼇拜和土謝圖也是緊緊打馬,跟著大軍追擊,不過兩人是領兵大將,自然不會像手下的士兵那麼狂熱。土謝圖對鼇拜道:“這些明軍哨探拚命逃跑,估計是想通報大部隊,也就是說離這裡不遠可能會有明軍。”鼇拜斜睨了他一眼道:“那又如何,這些尼堪已經嚇破了膽,不堪一擊,你難道沒有聽俘虜說嗎,這裡的明軍隻有一千多人,不管他們在哪裡,一千多明軍算什麼。”土謝圖壓製著心中對鼇拜的厭惡,又道:“話雖然這麼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謹慎一些,你看前面那個高地,會不會明軍就在那裡?”鼇拜打起手簾看了看,因為天雄軍已經將帳篷全部收起,人馬又隱蔽在塹壕之中,所以從這個距離上看,不過就是一個光禿禿的山包,上面什麼都沒有。鼇拜哈哈大笑道:“我看你是敗仗吃多了,疑神疑鬼,那不過是個普通的山包,什麼都沒有,就算有又怎麼樣,不說太子殿下的主力,就我們這裡的一萬多鐵騎,難道衝不上這個山包,土謝圖,你年紀大了,膽子越來越小了。”土謝圖漲紅了臉,將頭扭過去,不再跟鼇拜說一句話。鼇拜大吼著下令道:“讓勇士們加把勁,在衝上那個山包之前一定要將這幾個明軍騎兵乾掉!”
“嗷哈!”聽到命令的勇士們發了瘋似的窮追不捨,這邊天雄軍夜不收也發現了異常,小旗官疑惑地看了一眼高地,也許是謝嗣峰隱藏的太好,竟然連小旗官也沒看出來,還以為是不是主力部隊已經撤了,這山包看起來什麼都沒有啊?但是他們已經别無選擇,隻能拚命往山坡上衝,畢竟那是天雄軍的駐地,也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嗖嗖嗖,箭支從耳邊劃過,小旗官一個鐙裡藏身,將身體隱藏在馬腹中,他知道,建虜距離自己已經不足百步了,但是他不能回頭,這個時候任何一個不必要的動作都可能導致死亡。“啊!”一聲慘叫傳來,小旗官聽出來是他們隊內有人被射中了,但是剩下的幾個人沒人回頭去看,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自己。又是兩個騎兵倒下,建虜的箭術精湛,百步的距離上要射死一個騎兵也不是難事。謝嗣峰緊咬著嘴唇,現在的他無能為力,隻能看著一個個騎兵落馬慘死,他瞪著通紅的眼睛,舉起右手,隻要這些建虜一進入射程,他們就立刻開火。將士們的手扣在扳機上,焦急等待著上官的命令。近了,越來越近了,小旗官隱約看見了黝黑的銃口,兄弟們沒有放棄自己,他們在等,等自己將建虜吸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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