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兵隊長走到他們面前道:“方才我好像聽見了有人對夥食抱怨,我的耳朵應該還行,應該是沒聽錯吧。”正兵隊長惡狠狠地盯著眾人,彷彿要將他們的心思看穿一般,饑兵們一個個噤若寒蟬,沒有人敢抬頭看隊長一眼,隊長說道:“這樣吧,你們指出是誰剛才說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就開恩一次饒了其他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已經在用眼角瞥那個年輕人了,年輕人心中一陣惡寒,還真是禍從口出,看那隊長手中的**,若是捱上一頓恐怕小命要送了半條,隊長道:“我數到三,要是還沒有人指認,就别怪我不講情面了。一、二……”他還沒有數完,終於是有人顫顫巍巍的指向了年輕人,這些人跟年輕人關係也不熟,認識沒多久,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態,大家沒有必要跟著這個口無遮攔的傢夥一起受罰。隊長獰笑了一聲:“哈,原來是你小子,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自從你加入闖軍就沒見你怎麼乾活,這些拒馬有多少是你放的,老子都看在眼裡,你以為你能逃過這一劫?”隊長**著**,大踏步向他走了過來。年輕人這才反應過來,跪地求饒道:“饒命!饒命!小人錯了,小人真的錯了。”眼見隊長已經高高舉起了**,就要走到他的面前。
轟,劇烈的爆炸聲在耳邊響起,跪在地上的年輕人在一瞬間被強大的氣浪掀翻,接連翻滾了好幾下,這才停下來,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才發現身上痛的厲害,恐怕是骨頭斷了,巨大的耳鳴聲襲來,他的腦袋嗡嗡作響,恍惚間,他感受到大地在不斷的震動,接二連三的爆炸在拒馬陣地上響起,一朵朵蘑菇狀的黑雲騰空而起,無數的饑兵抱頭鼠竄,他們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沒有目標的亂跑,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裡去,有的人彷彿在哭喊,他們跌坐在地上雙手抱頭,一動不動,彷彿這樣就能躲過劇烈的爆炸一般,還有的人直接躲在了拒馬的後面,可是下一刻,年輕人分明看到,那個人連著拒馬飛到了空中,然後在空中解體,變成了碎末,原來放置拒馬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大坑,這樣的場景不斷在陣地上出現,就像是地獄一般,陣地上瞬間變成了紅色,血雨從天空中落下,夾雜著破碎的各種零件,年輕人看見一截斷臂就落在自己的身前,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趴在地上乞求這老天爺能可憐可憐他。而方才那個要鞭打他的隊長已經沒有了蹤影,不僅是隊長,方才坐在那裡的他的同伴,那整整一隊人馬都消失了,現場隻剩下了熊熊烈火。
“火炮延伸射擊!騎兵包抄兩翼!步兵突擊,吹號!”就在不遠處的山丘上,一杆大旗迎風樹立,那正是天雄軍的戰旗,錢明德昂首挺胸站在大旗下,用千裡鏡觀察著拒馬陣的情況,天雄軍的炮兵陣地就設立在山丘上,飛雷炮和佛朗機對著饑兵的陣地狂轟濫炸,外圍的偵查部隊早就被天雄軍全部乾掉,以至於官軍炮兵已經抵近到火炮射程之內,這些饑兵都沒有發現異常。嘟嘟嘟,刺耳的號音響起,這是全軍突擊的訊號,火炮依然在轟鳴,對戰場上的饑兵形成壓製,其實也不需要壓製了,這些饑兵早就被炸的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官兵的出擊對他們來說隻能是單方面的屠戮,騎兵就像是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刹那間分成兩支隊伍一左一右合圍拒馬大陣,裡面的闖軍士兵早就成了驚弓之鳥,在他們眼中隻看見了鋪天蓋地的官軍騎兵合圍了上來,天雄軍的步兵排列整齊以團為單位發起了對拒馬陣的攻擊,火銃不斷的轟擊,賊兵身上炸開一朵朵血花,他們仰面栽倒,死前眼睛還睜的大大的,簡直難以置信,這些官兵就像是從地下冒出來一般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不僅僅是正在佈置拒馬的饑兵,就算是綏德城頭上的士兵也是驚恐萬分,官兵的攻擊實在是太過凶猛,以至於他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一名營將這時才想起來,他們連大門都還沒有關閉,他立刻吼道:“他孃的,還愣著乾什麼,發警報,官兵打來了,全部上城牆防守,給老子把門關上,快!”周圍的正兵這才如夢初醒,立刻有一個十人隊下去關閉城門,綏德隻是一個縣城,並不是什麼大城,所以城門是木質的不說,也沒有可以關閉城門的絞盤,用的還是最原始的人力推動的方式,此刻城門洞裡面的饑兵應該早就跑的沒影了,隻有正兵勉強能立住陣腳,聽將軍指揮,可是錢明德怎麼會給這些賊兵關閉城門的機會,在山丘上觀察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賊兵竟然大意到城門都沒有關閉,不過也難怪,他們沒想到外圍的預警竟然一點作用不起,硬是讓官兵潛伏在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既然如此,這樣的好機會天雄軍當然不能放過,錢明德立刻從天雄軍的騎兵當中抽出一個騎兵班作為突擊隊,攜帶炸藥包去炸燬城門,前面的拒馬大陣早就被破壞的一乾二淨,騎兵如入無人之境攜帶炸藥包就城門口衝去,正在關閉城門的賊兵看見騎兵衝刺,驚恐的大叫起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