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所有人都不說話,空氣彷彿凝固了,皇太極皺著眉頭看了看下面的多爾袞和阿濟格,若是放在平時,皇太極估計早就翻臉了,這確實也是個剝奪他們權力的好機會,可是現在,大戰在即,臨陣換將可不是一個上位者應該做的事情。多爾袞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默,“皇上,臣弟。”多爾袞是皇太極的弟弟,自稱一聲臣弟也不為過,可是話剛說出口,多爾袞忽然覺得有些不妥,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姿態如果不放低,會有殺身之禍,他立刻改口道:“奴才丟了盛京,罪該萬死。”阿濟格也是磕頭道:“奴才同樣罪該萬死。”兩人砰砰砰磕頭,旁邊也沒人站出來給他們求情,直到多爾袞的額頭都在地上磕出血了,皇太極才一擺手道:“行了,都起來吧,你們演這麼一齣戲,故意給朕看嗎?”多爾袞更是驚恐,口稱不敢,皇太極一拍桌子道:“讓你們起來就起來,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兩人這才戰戰兢兢起身,皇太極示意他們站到一邊去,“大戰在即,你們犯下的錯誤暫且記在賬上,下去戴罪立功吧,如果還犯錯,戰爭結束後,朕一併給你們算總賬。”
不是皇太極不想處理他們,而是大清現在面臨前所未有的嚴峻局面,皇太極不想在他們二人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皇太極起身道:“目前的局勢,大家都應該明白了,我們三十多萬軍隊駐紮在盧溝橋附近,李自成的大軍就在京師城南,城內是他的數萬老營進行守備,但是戰端一開,估計他的老營也要上去,這是最後的決戰,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如果不能連同李自成一起吃掉正面的青弋軍,形勢就危險了,朕希望你們能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皇太極的下首是幾乎大清國的全部精華,文武兩套班子基本上都來了,他們也都明白,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國戰,不成功估計就要成仁了,大清國一旦失敗,就要退出關內,重新回到關外,而清國本身就是部落聯盟,如果退出關內的土地,回到關外之後肯定是重新分崩離析,那麼大清這麼多代人的努力可就白費了,誰還願意重新回到白山黑水間過漁獵的生活。
皇太極正要再說,忽然門外有衛士進來稟報道:“皇上,大順首領李自成帶人來了。”“哦?”皇太極一愣,雖然大清軍到達盧溝橋,可是李自成原先好像並沒有迎接皇太極的意思,說起來也是,是皇太極先寫信給李自成的,李自成恐怕還在等皇太極去上門拜訪,又怎麼會主動前來呢?可是今天,顯然是李自成也有些坐不住了,竟然帶著牛金星等人來拜會皇太極,說起來這是二人第二次見面,皇太極立刻中斷會議,帶著文臣武將出去迎接。
“歡迎歡迎啊,朕就說今天怎麼有喜鵲叫呢,原來是闖王前來,失敬失敬。”一出營門,皇太極就笑道。李自成臉上閃過一絲不快,都什麼時候了,皇太極還要逞口舌之快,稱呼他是闖王,不就等於給李自成降級了嗎?李自成笑道:“嗬嗬,朕親自來叨擾大汗,也沒提前通知,說起來是朕失禮了才對。”雙方的隨行人員都有些怪異地看著二人,兩家首領互相貶低對方,但是臉上分明都掛著笑容,這就是上位者的氣度,你來我往交鋒不錯,但是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皇太極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情況特殊,就不寒暄,想必這次闖王前來,一定也是為了對付劉毅的事情,正好,我們正在開軍事會議,邀請闖王一同參加,商議下兩家合作的事宜。”李自成也不廢話,他今天本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既然皇太極主動提,自己也就不耽誤時間了,跟皇太極商量完,自己還要趕回去佈置,大戰應該就在這幾天了,今早聽前方傳來的訊息,劉毅大軍已經到齊,散出大量的夜不收對戰場進行遮蔽,這是劉毅一貫的手段,不過這次遮蔽不遮蔽也不重要了,就這麼大一塊地盤,所有戰鬥肯定都要圍繞著京師展開。
“朕的大順軍可以先出擊,但是清軍肯定不能在邊上看著,朕要求清軍提供最大強度的火力支援。”會議一開始,雙方的氣氛就有些緊張,主要是皇太極這邊太直接了,代善上來就提出大順軍饑兵全線出擊當肉盾的設想,雖然李自成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自己說出來跟别人提出來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李自成覺得對方有些咄咄逼人了,他立刻出言將代善壓了下去。“諸位,諸位,聽我一言。”正在雙方交鋒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出來,眾人的目光看去,竟然是洪承疇。李自成就覺得此人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洪承疇在皇太極這裡的訊息一直是保密狀態,青弋軍能搞到情報,不代表李自成也能搞到情報。皇太極指了指他道:“這位就是三邊總督洪承疇洪大人。”“是你!”李自成一下驚得站了起來,“你不是死了嗎?”洪承疇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李自成立馬明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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