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些,看看還有沒有活口,留下一兩個活口,剩下的全部乾掉。”教導師總旗官下達命令道。倒不是新軍殘忍,在野外作戰的環境下,一點疏忽都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將這些人乾掉是最安全的,死人才不會說話。要怪隻能怪這些人為虎作倀,加入了不該加入的陣營。“啊!啊!”幾聲短促的慘叫聲過後,一些一時手上不死的綠營兵便被教導師給補了刀。一個士兵撿起一頂暖帽,然後對總旗官道:“頭兒,你看看,這些人都是金錢鼠尾。”不用他說,總旗官也看見了,不禁罵道:“他孃的,這些狗漢奸,一點骨氣也沒有,給皇太極賣命也就算了,竟然還順從的剃髮易服,如果是我,寧死我也不會這麼乾,這些都是鐵桿漢奸,恐怕就是情報軍口中的綠營兵了,你看看他們的裝扮,跟漢軍八旗有明顯的不同。”士兵們用力點點頭,又有一個人道:“頭兒,你看,這還有個冒氣的。”總旗官走過去,一眼就看見了趴在地上裝死的隊長,此人雖然身著鎧甲,趴在幾具屍體之上,可是顫抖的身體和身下淌出的帶有騷味的液體騙不了大家。總旗官踢了他一腳道:“行了,别他孃的裝死了,哪個死人還能尿出熱尿來,起來吧,老實交代,給你一條活路。”
隊長是再也裝不了,翻身爬起,一個勁磕頭道:“大人,大人,給小人一條活路,給小人一條活路吧。”總旗官懶得廢話,“綁了,帶去給袁大人問話。”幾個士兵衝上去,三下五除二將他綁了,塞住嘴巴矇住眼睛,拖死狗一般拖到山下,帶到了袁承誌的面前。嘩啦一下,眼睛上的布被解開,視野豁然開朗,嘴巴裡的布也被拿走,那隊長呼哈呼哈大口喘了幾下,這才看清楚,周圍全是凶神惡煞,武裝到牙齒的重甲騎兵,並且不是一個兩個,山穀之中全是密密麻麻的馬隊,他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這他孃的是多少人馬,關鍵還是清一色的重甲鐵騎,這怎麼看都是新軍的精銳部隊啊,他隱隱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恐怕這一次綠營兵要倒大黴了,清軍從上到下想的都是子午穀不會遇到敵軍主力,可是誰能想到他們還真就派了主力過來,這要是打起來,就綠營兵的三瓜兩棗怎麼可能擋得住這些天神一般的騎兵,以一當百對於他們可不是難事。
“你是什麼人?”袁承誌冷冷問道。隊長才發現,眼前問話的人騎的是高頭大馬,異常神俊,全身包裹在鱗甲之中,六瓣盔下露出的是堅毅的臉龐和冷若冰霜的眼神,彷彿這個眼神就能殺死自己一般。隊長顫抖著回答道:“大,大,大人,小人,小人是清軍綠營兵孔子營隊正,叫孔三貓。”“綠營兵?本將聽說你們就是被皇太極收編的流民吧。”袁承誌又道。“正是,正是,皇上,哦不,皇太極給咱們發了糧食發了銀子,大夥實在是活不下去了,隻能投靠他們。”隊長回答道。“哼!活不下去,吃糧食,可以理解,你們這金錢鼠尾又是怎麼回事,你們不管是不是大明的子民,最起碼還是炎黃子孫吧,最起碼還是華夏人吧,這點禮義廉恥都不顧了?”袁承誌罵道。隊長低下頭不說話,袁承誌歎了口氣,有句話皇太極說的對,這些人首先是人,然後才是華夏人,如果環境已經逼得他們沒飯吃了,這時候皇太極給糧食,他們必然會效忠,這是人性,無法避免。
袁承誌不想跟他囉嗦了,道理大家都懂,隻有新軍取得全面勝利,將華夏進行徹底改造,才能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袁承誌又問道:“行了,别的話不說了,本將可以給你一條生路,不過前提是,你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隊長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表示知無不言,隨即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山穀裡面的兵力部署給和盤托出了,他們這種低級軍官不可能知道清軍的整體部署,但是綠營兵內部的訊息還是暢通的,哪支綠營兵在什麼位置,這些軍官都知道,要不然他們怎麼知道範家軍都在城裡享福,他們都在外面捱餓受凍呢。袁承誌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好傢夥,皇太極真是下血本,子午穀這麼個小地方竟然放下了十萬綠營兵,雖然他們的戰鬥力不怎麼樣,可是人多勢眾,還有蒙古騎兵輔助,要是全面打起來,憑藉地形,倒是能拖住他們,那還打個屁,袁承誌擺了擺手,示意將他帶下去。然後召集眾將議事,“情況你們都知道了,我們當面之敵竟然超過十萬之數,這是我以前沒有想到的,所以這一仗要改變方式,各個擊破,尤其是柴家關,一定要悄無聲息奪城,然後迅速突擊藍田縣,打垮蒙古馬隊,否則我們就會被堵在穀內,進退兩難。”
袁承誌頓了頓道:“剛才俘虜說了,他們每個營每天都會聯絡一次,所以我們要打一個迅速的殲滅戰,兵分兩路,教導師上山,騎兵變步兵,火力要足,打垮兩邊的埋伏部隊,稅警總團趁亂突擊過去,直抵柴家關,想辦法封住柴家關的退路,不讓出口的蒙古馬隊得到訊息,一天之內解決戰鬥,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成功。”“大人,切斷後路的事情交給我吧,把那個俘虜給我,我趁夜帶幾個人穿上他們的衣服矇混過關。”旁邊一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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