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小孩兒嚇得往旁邊縮了縮。

秦九月拍了拍江清野的肩膀，“别胡說八道，你照看著啊。”

江清野嗯了一聲。

秦九月又彎下腰和小孩說，“有事就推一推旁邊的哥哥，不用不好意思。”

小孩低著頭輕輕的點了點。

秦九月這才放心的出去。

原本炕上從東到西睡的，依次是江清曠江清野，江州和小孩。

但是江清曠想著秦九月交代自己的事，就和江州換了。

他挨著那小孩兒。

江清野大大咧咧的躺在炕上，“睡了睡了。”

伸出手拍了拍旁邊的小孩，“你也快點睡，這幾天得早起，因為姑姑快要成親了，明天要染紅花生和紅雞蛋，還得打掃院子。”

江州連忙誠懇的說，“我都可以做的。”

江清野撲哧一笑，“沒讓你一個人做，我們都做，好睏，睡了。”

江州閉上眼睛。

但是他睡不著。

不知道多久自己沒有睡過這樣的安穩覺了。

他身上穿著乾乾淨淨的衣裳，頭髮也由雞窩頭變得順滑，身上蓋著的被子裡有一股淡淡的陽光味，沒有發臭發黴的味道。

他覺得太不真實了。

好像從地獄到了天堂。

讓他忍不住想要哭。

他以後一定要給東家好好乾活，來報答東家的救命之情。

除了江州之外。

另一個睡不著的就是那小孩兒。

除了腳上和膝蓋上的傷口疼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和江州差不多。

他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喉嚨。

無聲的笑了出來。

深夜——

小孩兒果然想要尿尿。

他輕輕地推了推江清野，後者嗯了一聲，“乾嘛？”

小孩兒沒有說話。

江清野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小孩是個啞巴。

他立刻支起身子，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尿尿？”

小孩兒用力的點點頭。

江清野爬起來。

把小孩從被窩裡抱出來，放在了恭桶旁邊。

江清野平日裡伺候江清曠習慣了，下意識就蹲下了身，手指落在了小孩的腰帶上。

那小孩兒忽然兩隻手緊緊的按住自己的腰帶，凶巴巴的瞅著江清野。

後者在黑暗中摸了摸後腦勺，“抱歉，那你自己來。”

小孩一動不動。

江清野嗨了一聲，“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男人，臉皮怎麼這麼薄呢？這可不行......好吧好吧，我去炕邊等你，你快點。”

江清野回到炕上之後。

小孩才磨磨蹭蹭的解開了腰帶。

等到聲音結束，江清野估算的小孩差不多繫好腰帶了，這才返回來把小孩重新抱到了炕上。

兩個人躺下來。

江清野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問了一句，“你剛才是不是蹲著？”

那小孩瘋狂的搖頭。

江清野忽然笑了笑，“那是我看錯了，睡吧，睡吧。”

黑暗中。

小孩捂住自己的胸脯。

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著。

——

第二日

江州天不亮就起來了。

打掃了一個多時辰的院子。

把院子掃得乾乾淨淨，所有的東西分門别類，擺放整齊。

秦九月推開門就看到了煥然一新的院子。

而江州已經挑著木桶回來了，他去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