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呆若木雞。

我明白了，周蘇城讓我一起來拜祭他媽，是變相的跟我表白。

或者是正式的跟他媽做個交代。

他說完了，忽然捉住了我的手，然後將香放進了我的手裡。

“給我媽媽上柱香。”

我將香插進了香爐裡，畢恭畢敬的鞠了三個躬。

在抬起頭的時候，他媽媽正在照片上靜靜的注視著我。

其實我以前經常做夢會夢到這雙眼睛。

痛哭著，流著眼淚，歇斯底裡的問我。

“我和你媽媽到底誰漂亮？”

其實真的論長相，她並不比我媽差多少，她差的是周蘇城父親對她的愛。

我顫抖了一下，周蘇城立刻扶住了我。

“你不用害怕，我帶你來就是想告訴你，你沒有做錯什麼，你也沒有對不起我媽。”

我抬頭看看周蘇城他有這樣的認知，是不是太晚了？

如果他早就這麼覺得，那這些事情會不會都不會發生？

我上完香就立到一邊垂著手，低著頭聽周蘇城跟他媽媽喃喃自語的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就像是母子二人最尋常不過的拉家常一樣。

他說了很久，最後他又把剛才詢問他媽媽的話說了一遍。

“如果說我要和楚顏在一起，您會不會支援我？”

“我看你是昏頭了！”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不知道從何處傳過來。

我猛的抬頭向聲音來源處看去，便看見周家老太太正在周嫂的攙扶下，站在我們不遠處。

剛才我和周蘇城都太專注，都沒留意到周老太太的到來。

這老太太握著柺棍，蹣跚地向我們走了幾步。

周蘇城站了起來，看向身邊的周嫂：“不是說外婆今天身體不舒服，不過來了嗎？”

“如果我不過來，我就不知道你把這個丫頭帶過來了！蘇城，你忘掉你媽媽是怎麼死的嗎？你現在居然把這個丫頭帶到你媽媽的墓前，你是想讓她死不瞑目嗎？”

周老太太哆嗦著嘴唇，她掉的沒剩幾顆牙齒的嘴，居然說起話來字正腔圓，都沒有漏風。

“周嫂。”周蘇城眉頭緊鎖：“馬上帶我外婆離開。”

“除非把我抬走，不然的話别想讓我現在離開！”周老太太垂垂老矣，當她走到我的面前的時候，她渾身都在打晃，我真擔心她隨時會跌倒。

我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但是她卻舉起手裡的柺棍，狠狠地打向我的手腕。

老太太用了力氣，剛好敲在我手腕上的骨頭上，疼得我低聲叫出聲來。

“外婆！”周蘇城估計也沒料到周老太太會動手，他這才飛奔過來，將我拉到了他的身後。

“周蘇城！”周老太太暴怒。

她蒼老的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墓園中迴盪。

“我就知道你一次一次的護著她是對她動了心思，你爸爸栽在她媽媽的手裡，你現在怎樣？也想栽在這個女人的手裡嗎？”

“外婆，既然這樣，那就在我媽面前說明白吧，父輩的事情跟她無關，她已經承受太多了。”周蘇城的手背在背後，握著我的手腕，大拇指還在輕輕的揉捏著我被打痛的地方。

“那你還記得你外公是怎麼死的嗎？你還記得嗎？”周老太太顫抖的聲音，淒厲地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