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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明白了。
一切都是周蘇城安排好的。
一切也都是假的。
他對我的體貼入微,他對我的關懷備至。
也是假的。
可能他這邊吻了我,那邊轉臉就能吐出來。
在他新婚之夜的那個晚上,他說他愛我。
我現在終於知道了,其實他恨我。
怪不得每次他跟我深情對視的時候,我都看不到他眼中的光。
所以,演戲終歸是演戲。
我在湖邊的草地上坐著,昨晚下過雨,土地是濕軟的,很快潮濕的水汽滲進了我的褲子裡,冰涼涼的一片。
周蘇城用兩條人命報複了我,然後呢?
我仰著頭看著身邊的莫修:“他的報複結束了嗎?我還活著呢?”
莫修在我身邊蹲下來,扯起地上的一根枯黃的草根,放在手心裡撥弄著。
“對現在的你來說,活著比死了更加痛苦啊。”
我如同醍醐灌頂。
是啊,殺人誅心。
他沒必要弄死我。
現在殷念真因我而死,文然因我而死,還有我的孩子也死了。
這巨大的愧疚會纏繞我一生。
周蘇城,真是好手段啊。
我跌跌撞撞地離開療養院,莫修要送我回去,我謝絕了。
“這裡離市區很遠,而且叫不到車。”他拉開車門。
看著他在陽光下白皙俊逸的面龐,我鄭重地搖了搖頭。
“謝謝你讓我知道真相,但我也知道你的目的,不過你看錯人了,我隻是一個被耍得團團轉的小人物,沒辦法和你一起抗衡周蘇城。”
說完,我拔腳就走。
我明白莫修為什麼帶我來這裡,他當然不會好心到讓我知道真相。
他是想讓我明白,我和他現在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周蘇城。
他想多了,他都不是周蘇城的對手,更何況我。
我再也不想和周蘇城有任何交集了。
我回去的路上,霏霏給我打電話,焦急地問我在哪裡。
我告訴她我在市郊,等會就回來了。
走了快兩裡路,終於打到了車。
霏霏在她家樓下等我,看到我下車長舒一口氣。
“我的老天爺,楚顏,嚇死我了。”她抹了一把汗:“我下班回來就看不到你,打電話又不通。”
也許剛才在療養院信號太差,我想扯著嘴角跟她笑笑,可是始終笑不出來。
“别擔心,我這麼怕死的人,不會去死的。”
“别說死。”霏霏抱住了我,她的手臂圈住我緊緊的:“楚顏,不是你的錯,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霏霏是個好朋友,如果這段時間沒她,我可能都撐不下去了。
可安慰歸安慰,我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是一切罪孽的源頭。”我跟霏霏長歎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臉頰。
我的指尖冰涼,驚到了她。
“楚顏...”她握住我的手指:“一切都過去了。”
一切都過去了嗎?
也許對於周蘇城來說,一切都過去了。
但對於我來說,這些彷彿在我心裡搭了一座墳,永遠留在這兒,揮之不去。
後來的幾天,我又蔫蔫地病了幾日,霏霏很擔心,不知道我又怎麼了。
我斷斷續續地把周蘇城和我父母的淵源都告訴了她。
霏霏愣了許久,才說:“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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