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語冰點了下頭,卻沒有回答他,隻看向放在遠處的茶具,“顧總還會烹茶?”
宋斯越順著她的視線,瞥了眼,“偶爾。”
季語冰再次點了下頭,便不再吭聲。
這倒是讓宋斯越有些不解了,卻也沒有強迫人家說,隻是目光若有似無的,劃過低頭小口小口吃著甜品的舒晚。
昨天她來過之後,宋斯越倒是比平日多睡了一個小時,也做了個幸福的美夢,在那個夢裡,他和舒晚履行了年少時的承諾,結婚生子,相擁相守,再白頭到老。
夢醒來的時候,宋斯越遙望窗外的月色,將夢裡的他,換成了季司寒的身影,他才從這個夢裡走出來。
舒晚見季語冰沒提治療方案的事情,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季語冰給了她一個‘不急’的眼神後,問向宋斯越,“顧總,能不能帶我參觀參觀你家?”
兩人交流的小眼神,全落在宋斯越眼裡,並不在意的,點了頭,“跟我來。”
季語冰起身時,按住舒晚的肩膀,“二嫂,你早餐吃得少,先吃點甜品的。”
舒晚立即明白過來,季語冰要跟宋斯越單獨談話,也就點了頭,“斯越,你帶她去吧,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還在心裡咀嚼二嫂兩個字的宋斯越,微微勾了下苦澀的唇角,“想吃什麼,就跟小悠說,别客氣。”
舒晚乖乖應了一聲,就低下頭,繼續吃甜品,也沒敢抬頭看宋斯越,比起昨日,今日的她,顯得過分疏離。
看在眼裡的宋斯越,似乎已經猜到她從他這裡回去後,跟季司寒吵過架,又和好了一般,神色說不清是喜是悲。
他帶著季語冰穿過長廊,來到後花園,雖說是夏日,但他種的花還挺多的,熱熱的風吹過來,帶來撲鼻的花香。
季語冰聞著花香,心情舒暢起來,“顧總,你家裡的環境,就像是一座美輪美奐的植物公園。”
哪哪都是花,品種還很多,各式各樣的,全部都有,而且能看出來每一株花都有精心打理過,縱使是夏日,也生機勃勃的。
宋斯越溫文儒雅的臉龐,在脫離舒晚視線後,逐漸寒冷下來,“季小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見他變臉比翻書還快,季語冰挑了眉,“沒想到顧總的真實面目是這樣的。”
坐在輪椅上的宋斯越,將手肘架在兩側輪椅扶手後,雙手合十,再抬起冰冷的眸子,看向坐在遮陽傘下面的季語冰,“我從來沒有變過。”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情,隻是面對舒晚、杉杉,他才會溫和些罷了,對不太熟悉的女性,永遠都是寡淡疏離的。
不然,他在婚禮上成全季司寒的時候,又怎會告誡季司寒,不要使用冷暴力,正因為他跟季司寒是同一類人,他才會用過來人的經驗提醒他,好好珍惜,别因此錯過。
季語冰也不過是來做公益的,也懶得管他是什麼性情,直接挑明話題,“我是想問問你,如果我有法子幫你走出抑鬱症,你會配合我嗎?”
宋斯越淡漠的,眨了下眼睫,“我的症狀,我自己瞭解,你不可能幫我走出來,我也不想走出來。”
他若是走出來了,說明他會放下舒晚,他曾經放下過一次,錯過了彼此的一生,再讓他放第二次,絕不可能。
似乎能明白他在想什麼的季語冰,神色暗沉下來,“我知道你不想放下我二嫂,但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宋斯越皺眉一怔,“我的事情,與她無關。”
季語冰坐直身子,凝著無比固執的男人,“但是你的腿,你的抑鬱症都是與她有關的,我二嫂的心裡,始終認為這些是她造成的,她對你,一直帶著負罪感、愧疚感,連提起你都是十分自責的,如果你不走出來,不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她就要帶著對你的愧疚度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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