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進位高權重,人家出身好,卻沒有紈絝子弟的驕橫。
在學校讀書時,胡進表現得就非常的低調。四年大學,很多同學至今都不知道他是來自燕京的學生。
許一山起初也不知道胡進是哪裡人,如果不是胡進邀請他來燕京家裡玩,他會將胡進歸進普通同學序列當中。
人不驕橫,必成大器。
廖紫見他態度堅決,隻好對他說:“許哥,你真有事,可以先去忙。我會給胡進解釋一下。”
許一山謝過廖紫,讓廖紫先走,他轉身回去地下室旅館。
白玉已經起來,看著桌子上的油條豆漿,感動地說道:“一山,你一夜沒睡,還去給我買早餐。你真是一枚暖男啊。”
許一山笑了笑,沒吱聲。
白玉抱歉道:“要不,你現在眯一會,我不打擾你,我去隔壁坐坐,等你醒來。”
她推著許一山去床邊,按著他坐下,凝視著他的眼睛,柔柔說道:“我想了半夜,想通了。我不能與她一般見識。我主動去找她和解。”
看著白玉帶上門出去,許一山伸手摸了一下被窩,感覺餘溫仍在,暗香依舊。
他和衣躺了下去,仰望著低矮的天花板,心裡盤算著見著了胡進,要怎麼開口。
伸手要錢是個很令人尷尬的事,儘管這錢不屬於胡進私人。
他們之間的同學感情本來純淨如水,如今加上要錢這一環節,會不會給他們純潔的同學情上蒙上一層陰影?
許一山思前想後,覺得自己已經别無選擇。除了胡進這裡尚存一絲希望,他已經想不出辦法要從哪裡弄來一筆錢將虹橋重建成功。
他心裡清楚,無論是段焱華,還是洪山鎮的其他乾部,都在靜等他出醜。
他拿不到錢,就沒法重建虹橋。此時段焱華再出手,將虹橋恢複如初。這樣就會給人一種鮮明的對比,從而將他一腳踹進爛泥堆裡,怎麼也爬不起來。
段焱華說鎮裡沒錢,哪都是騙人的鬼話。
洪山鎮占了茅山縣幾乎一半的GDP,他能成為縣委常委,不是憑空掉下來的帽子,而是洪山鎮真正的實力擺在哪裡。即便是縣裡領導,見到他也都得可客客氣氣。
許一山臨時改變主意,沒急著要去見胡進,是因為他還沒徹底想好,要怎麼給胡進開口。
事實上胡進手裡掌管的資金就是按要求撥給地方用的,但像他這樣憑著一個副鎮長的身份敢來要錢的,絕無僅有。
通常,每個省都有一個專門的機構,下面市裡也會有相應的部門,專門用老跑燕京各部要錢。
有人將此用了一個非常貼切的成語,叫“跑部錢進”,其含義不言而喻。
隻要噱頭不錯,理由充分,且會唱苦叫窮,一般都能從燕京弄回去一筆錢。
若是關係過硬,獅子的口張得大,一次弄回去的資金,甚至能超過幾年的GDP總和。
誰手裡有錢都會來事,改造基礎設施,建幾個民生工程,博得社會上一片叫好讚譽,撈得一個能力過人的美譽,便可以青雲直上,扶搖直上九萬裡。
現在對領導的評價,已經形成了一個固定的模式。誰的地方經濟搞得好,誰的能力就大。
當領導的人,都像鬼一樣的精明。手裡有錢,就能大興土木,這樣會帶動相關產業興旺發達。一個地方的經濟好不好,主要看這地方每年動工興建的項目多不多。
許一山越想越覺得前路艱險,希望渺茫。
他暗暗下定決心,就算不要臉,也得從胡進手裡搞來一筆資金。
有了這個念頭,他的心慢慢恢複平靜,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他做了一個讓他羞於啟齒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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