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一開始,火藥味就十足,與會常委會感到很異常,各自都埋下頭去,沒一個站出來說話。
彭畢道:“焱華同誌,我再次提醒你,請就洪山鎮虹橋施工隊方占用稻田堆放器材的問題解釋清楚。”
段焱華冷冷說道:“這問題很好解釋啊。施工方與當地老百姓達成了租地協議,人家是出了錢租的,有問題嗎?”
“那是稻田。”
“稻田就不可以租了?”段焱華反問道:“是虹橋工程重要,還是幾畝水稻重要?”
彭畢聞言,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呼地起身,厲聲道:“焱華同誌,這樣做是很不應該的。首先,我實地考察過,虹橋工地有足夠的地方堆放所有建材與器械。第二,我嚴重懷疑毀水稻田的目的,不是滿足工程需要,而是另有所圖。”
段焱華針鋒相對道:“彭縣長,麻煩說說,圖了什麼?”
段焱華沒像彭畢那樣憤怒,甚至他都沒生氣,顯得雲淡風輕,氣定神閒。
這樣兩人一對比,就顯得彭畢氣急敗壞,而段焱華似乎勝券在握。
彭畢似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慢慢坐了下去,眼睛去看一直微閉著眼沒開口的黃山書記。
這次緊急召開的常委會是在彭畢的要求下臨時召開的,一般像這樣的會議,除非是遇到緊急情況才會臨時召集。
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大家心裡都明白,段焱華之所以敢與彭畢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就是因為身後站著一個黃山書記。
至少,在茅山縣,黃山一言九鼎的權威至今無人能夠撼動。
沉默一會後,黃山睜開了眼。
他慢慢一路看過去,咳嗽一聲後道:“你們自己看看,這還是一級政府的常委會議嗎?這與自由市場有什麼區别?你們都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的人,這樣傳出去,茅山縣的臉不都被你們丟光了?”
幾句話一說,彭畢便紅了臉,羞愧不已地低下去頭。
是啊,他身為茅山縣二把手,怎麼會在這樣的場合與段焱華爭執起來呢?這給人的印象,不就是在火拚嗎?
黃山喝了一口水後,慢條斯理道:“你們今天討論的問題,我都聽明白了。這件事的問題還是出在我身上。我先檢討。”
氣氛瞬間從尷尬變為了凝重。
黃山深深看一眼段焱華道:“焱華同誌,今天我才知道,你有些事辦得不令人信服啊。我宣佈,從現在起,凡是黃大嶺有關係的項目,一律取消。從今以後,誰都不許與黃大嶺發生任何形式的合作。要徹底將黃大嶺的生意從茅山縣清理出去。”
他緩了緩道:“現在,第一件事就是按照彭縣長的要求,命令虹橋施工隊立即撤出虹橋項目。並且一切損失由他們自行承擔。”
段焱華一急道:“書記,我們與人家合作,都是光明正大,有法律手續的。我們現在這樣做,就是在違法。”
“違法也是我來違。”黃山道:“我是他老子,他有本事就來與老子打官司。”
黃山突然的表態,出乎所有人意料,連彭畢都愣住了。
虹橋重建項目一展開,大家都虎視眈眈盯著項目會花落誰家。
為了以示公正,集體決定讓許一山出面來挑這個頭。原因在於許一山是剛進入乾部隊伍的新人,雖說他是陳勇的女婿,但在處理幾件事的態度上,大家一致認為許一山不會受任何力量的影響。
事實果真如此,就在大家都在想許一山會將項目工程交給誰的時候,遠在千裡之外的梁氏兄弟橋梁公司中了標。
虹橋工程中標的結果,再次驗證了許一山辦事的公正性。
至少,黃大嶺的公司沒拿到項目,就連市委書記富嘉義親自打招呼的市橋梁公司都沒能分到一杯羹。
黃山在表完態之後,拿著茶杯站起身道:“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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