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還真沒想到這一點。虹橋重建勢在必行,而且早就有訊息傳播了出去,建橋資金來自燕京的水利基金,不差錢。
正因為不差錢,因此不少單位慕名而來,趨之若鶩。
誰心裡都清楚,寧願少賺,也不能墊資和拖欠。
虹橋項目工程不算大,但利潤卻非常可觀。
主要是施工條件好,環境不複雜。風險係數低,獲利的機會就會更多。
黃山沒有明確指示工程該交給誰去承建,但他提出來的這樣一個主意,卻讓許一山茅塞頓開。至少,這樣會不動聲色排除出去一部分公司,而且還不得罪人。
黃山那邊彙報完畢後,他又立即轉身去彭畢辦公室彙報。
彭畢比黃山更乾脆,他讓許一山仔細覈查一下投標公司的資質,註冊資金低於一個億的可以排除在外。
兩位領導都給了他的意見,許一山頓覺信心百倍。
首先,公司註冊資金的多少,已經限製了一部分公司失去機會。許一山暗中瞭解了一下,這樣至少會有六家公司因為註冊資金的不足而與項目失之交臂。
其次,黃山提出來墊資方案,又嚇退了一部分人。
等待許一山清點投標公司數時,十五家單位已經隻剩下了不到四家。
其中,張誌遠的公司赫然在列。
黃大嶺的公司之前因為資質的問題被拒之門外,但他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拿了一家資質完整的公司來參加投標。
人家手續齊備,許一山沒理由將他拒絕。於是就出現了這兩家相互爭搶的局面。
再過一天就要開標。標書一開,塵埃落定。
許一山想得很簡單,不管公司背後站的認識誰,誰的標的低,誰就是項目的承建方。
主意已定,他開始安心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之上。
對方自報家門說是市委富書記的秘書,富書記請許一山連夜去一趟市委,領導有事要接見他。
衡嶽市一把手親自相邀,許一山多大的膽也不敢拒絕。
他請老董開車,兩個人直奔衡嶽市委而去。
第一次見大領導,許一山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一雙手微微顫抖,怎麼也沒法平靜下來。
老董笑他道:“老許,你這樣子不行啊。燕京的領導你都不怕,怎麼還怕市裡的領導?”
許一山解釋道:“我不是怕,我是緊張。”
老董大笑,“緊張不就是怕嗎?看來你的心理素質還有待提高。你告訴我,你到底擔心什麼?”
許一山直言相告道:“市裡橋梁公司這次也來我們縣投標了,而且他們是拿了富書記的字條來的。我擔心的是富書記萬一非要指定施工單位,我怎麼向别人解釋?”
老董搖著頭道:“你想多了。沒有那個領導會愚蠢得指定單位。如果他們願意指定,當初就不會讓你搞招投標了。”
許一山遲疑道:“你的意思是領導不會乾預?”
老董又搖頭,“乾預這件事,是不需要明目張膽說出來的。你要領會領導說話的意圖。即使領導心裡想指定單位,他們也不會直接說出來。如果你領會不夠,就會給領導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許一山愁眉苦臉道:“老董,這麼一點小事都那麼複雜,那麼難,真愁死我了。”
老董笑得眉開眼笑,打趣他道:“你以為你這個秘書長好做啊?我實話告訴你,難的還在後面。”
許一山聞言,愈發的緊張起來了。
他實在是沒任何經驗應付這些問題,他第一次感受到做事的難處。
富嘉義書記約許一山晚上見面,這樣在見過面後,許一山就不用連夜往回趕。
在囑咐老董去找地方休息後,他一個人去了市委。
前途吉凶難料,但他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等待暴風雨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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