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還想婉拒,卻被她瞪了一眼,嗔怪道:“你是想見外呀?你是華華兩姐弟的乾爹,我做再多也是應該的啊。”
她問許一山要了一把鑰匙,轉身下樓回家去了。
人都走了,屋裡變得安靜至極。
躺在床上,許一山仰望著天花板,尋找那隻織網的蜘蛛。
蛛網已經蕩然無存,蜘蛛也不見蹤影。
他輕輕歎了口氣,心裡想,是它轉移去了其他地方,還是死了?
想起一隻蜘蛛忙忙碌碌從早到晚織著一張網,無非就是為了生存。不覺聯想起自己來,自己那麼忙碌,是為了生存,還是為了證明自己呢?
從古山鎮考學出去後,他這些年走了很長的路。
剛上大學那會,他像其他同學一樣,希望學成之後能去外面的世界拚搏一回。
然而理想都是豐滿的,現實卻骨感。
大學畢業那年,他居然茫然的不知要去往何方。
最後還是胡進提醒他,先找個飯碗拿著。找飯碗最好的辦法就是回老家這邊。
畢竟人熟地熟。
也是湊巧,許一山回來那年,正碰上縣裡公開招考公務員。其中水利局就有一個名額。
許一山尋思了好一陣,才決定報考水利局的職位。
他天真地認為,他是學水利專業出身的,在專業上有優勢。事實上,當年報考水利局職位的考生當中,他確實是唯一學水利專業的人。
能考上水利局的公務員,不僅僅是他的成績好,而是他的運氣好。
所以一個人一生中,無論能力有多強,沒有運氣,就隻能感慨哀歎。
在孫武家喝酒時,他第一次見識了劉文的真面目。他不得不在內心感歎,做人做到連自己都不認識了,該有多累!
劉文的話,不時在他耳邊縈繞。
從與陳曉琪登記結婚那天開始,他彷彿就跌進了一張漫無邊際的大網一樣。
先是毫無征兆進入了仕途,當了一名大鎮的副鎮長。卻在上任的第一天起,就遭到别人的冷遇與冷眼。
如果說,他是因為陳曉琪而被人冷遇,他倒覺得很有意思。
因為,至少陳曉琪現在是他許一山名義上的妻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娶了陳曉琪,已經遙遙領先所有傾慕陳曉琪的男人。
洪河大水,將他與段焱華的矛盾拉開帷幕。
之後的一係列騷操作,他都像是被人指使的一枚棋子,在棋盤上規規矩矩地走著自己的步子。
原本以為找來援助,他能了了自己炸虹橋的愧疚,卻沒想到被段焱華將援助拒之門外。
虹橋是他心上一道難以逾越的坎,橋隻要一天沒建起來,他就感到欠洪山鎮人們太多。
正在胡思亂想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掃了一眼,不覺心裡一動。
電話是柳媚打來的,她在電話裡興奮地喊,“許一山,許一山,你在聽嗎?”
他能感受到電話那頭柳媚的興奮,她這樣直呼他的名字,一點也沒感到彆扭,不覺讓他舒心一笑。
“我在聽。”
“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我們成功了。”柳媚大聲說道:“許一山,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來一趟燕京。”
“有事?”許一山狐疑地問。
“嗯。”柳媚掩飾不住高興道:“是有事,要不,你辭職吧。”
“我辭職?”許一山頓時感覺到雲裡霧裡了,好端端的,她怎麼突然叫他辭職?
“對,辭職。”柳媚聲音輕了許多,“因為,我們需要一個助理,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助理?”許一山愈發睏惑起來,她需要什麼助理?
“沒錯,就是助理。”柳媚沉吟片刻說道:“當然,也可以是老闆?”
許一山聽得更摸不著頭了,“怎麼又老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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