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她那已經沒了指甲的左手,被一隻腳重重地踩在了地上,手背上是徹骨的痛。
可是這些,都及不上淩依然此刻心中的那份劇痛。
她艱難的仰起頭,看著用皮鞋踩著她左手的蕭子期,怎麼也無法置信,他會絕到這種程度。
手上傳來陣陣鑽心的痛,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就像是被沙子碾過似的,“你有愛過我嗎?”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找了你當我女朋友。”蕭子期用著無比冰冷的聲音說著。
“子期,把她這雙手廢了吧,就是她這雙手開著車,撞死了我姐姐的。”郝以夢的聲音響了起來。
下一刻,她聽到了他說了一聲“好!”
接著,便是骨頭斷裂地聲音,裹挾著劇烈的疼痛,在她的身體中宛若炸開一般
————
“啊!”淩依然猛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剛才她又夢到了當年牢裡發生的事情。
她低頭看著自己已經長滿了繭子的手,三年的牢獄之災,讓她的手再也不像當年那樣細膩柔滑。
雖然十根手指的指甲已經長出來了,但是她的手,卻還是被傷到了。
當年手指骨頭被一根根的折斷,隻是靠著骨頭的自愈才算是沒有徹底廢了,但是手指關節看上去卻有些扭曲,而且很多精細的動作,她也沒辦法很好的去完成。
每逢天寒、濕冷的時候,手指更會疼痛。
有時候痛得厲害了,會恨不得要把手剁下來,以擺脫這份疼痛。
當年一場車禍,她被控醉酒駕駛,撞死了郝梅語,郝梅語除了是郝家的大小姐之外,更是在深城一手遮天的易瑾離的未婚妻。
這之後,她眾叛親離,被趕出家門,最後被判入獄三年。
站起身,淩依然拿起了一旁擱著的清掃工具。
她的身上穿著一身環衛工人的熒光色工作服,清秀的臉蛋因為天氣冷雙頰有些微紅,一雙杏眸下,是秀氣的鼻子和淺粉色的唇瓣,長髮簡單的紮成著馬尾。
如果隻看她這張臉的話,會讓人覺得就像是剛出校園的大學生似的。隻是她的眼神,卻並沒有年輕人的那份朝氣,反顯得有些暮氣沉沉。
今天她上夜班,剛才在環衛所裡小憩,差點就錯過了上班時間。
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聽到了有同事在看著手機新聞說著,“咦,蕭子期和郝以夢要訂婚了啊,郝以夢命真好,又是大明星,又是千金小姐,現在還嫁入同樣的蕭家豪門。”
淩依然的身子陡然一震,隨即匆匆地走出了環衛所。
蕭子期,郝以夢,這兩個名字,對她來說,就像是刻了骨般的疼痛。
1月的夜晚,挺冷,淩依然握著掃走,清掃著路面。手上的骨頭,又因為天氣寒冷,而一陣陣的抽痛著。
忍一忍就過去了!淩依然在心中對自己說著,如今當環衛工的她,就連吃止痛藥,都成了一種奢侈。
就在淩依然掃馬路著馬路的時候,突然,一輛法拉利停在了淩依然的面前。
車上下來了三男一女,四人顯然都是喝了酒了,其中一個男人帶著幾分醉意的瞧著淩依然,流裡流氣地道,“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蕭家大少爺當年的女朋友啊。”
淩依然的面色一白,眼前的這人,她認出來了,是個富二代,當年她和蕭子期在一起的時候,曾經對她動手動腳的,結果被她嗬斥。
“你不是大律師嗎?怎麼在這裡掃馬路了?”孫騰揚明知故問地道。
而一旁的另一個男人則是嬉笑道,“當然是因為她坐過牢啊,一個坐過牢的女人,還想要當律師嗎?”
而那個女人,更是衝著淩依然吐了口唾沫,“呸,還律師呢,現在就是個掃大街的!”
“你那位蕭大少可是要和郝二小姐訂婚,怎麼樣,要不就這樣,給我上一次,我給你的,可比你掃馬路要賺得多得多。”孫騰揚色眯眯的上前,朝著淩依然伸出了肥膩的大手。
其餘三人一片鬨笑。
淩依然哪裡會讓對方得逞,拚命的閃躲著,可是孫騰揚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把她壓在了路邊的牆上。
現在大晚上的,這一帶沒什麼人經過,眼看著孫騰揚直接抽開了褲腰上的皮帶,淩依然抬起腳,朝著對方的胯下踢了過去。
孫騰揚一陣吃痛,鉗製著淩依然的手鬆開,淩依然發了瘋似的逃開。
逃、要逃!
孫騰揚紅了眼,哪裡肯放過淩依然,直接在後面開著法拉利追著淩依然。
淩依然此時,已經跑到了另一邊的馬路,但是奇怪的是,平時這裡晚上明明應該是繁華的路段,但是此刻,卻是清冷的要命,甚至都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和車影。
簡直就像是空無一人似的。
法拉利裡的四人,顯然也覺得眼前這條路的情況有些奇怪,突然,其中的那個女人道“我記得這條路今天好像封路。”
“封路?什麼原因?”
“不清楚。”
“無所謂,反正我今天非要弄死這女人!”孫騰揚狠狠地道,一踩油門,車子朝著淩依然衝了過去。
淩依然趕緊避開,但是身子還是被車子擦過,摔倒在了一邊。
法拉利停了下來,四人從車內出來,孫騰揚冷笑地看著淩依然,“你以為現在你還能讓我看得上?老子今天就是要你在大馬路上像條母狗一樣被老子上!現在,可沒誰能保你。”
淩依然掙紮著想要起來,可是身體卻痛得讓她一陣顫栗,竟無法使出什麼力氣。
孫騰揚猙獰一笑,那有些肥碩的身體直接朝著淩依然壓了過來。
就在淩依然以為註定會逃不過這屈辱的時候,有腳步聲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然後淩依然看到了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他劉海幾乎遮蓋住了眼睛,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身上穿著一身老式地已經泛舊的中山裝。
男人走到了他們的跟,淩依然下意識的張了張口,想要呼救。
可是隨即,她卻又閉上了嘴巴,對方隻有一個人,可是那夥人中,卻是有三個大男人,一對三,她如果真求救,不過是讓對方平白無故的倒黴。
“滾開,别壞了老子的好事!”孫騰揚嗬斥著對方道。
男人的視線,懶洋洋的瞥向著孫騰揚,令得孫騰揚驀地有著汗毛豎起的感覺。那是充滿著冰冷和死寂的眼神,就好像他在對方的身上,已經是一具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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