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裡，浮現出蘇長風的臉，謙謙君子，如玉溫潤，和她說話時，總是一副溫柔至極的模樣。

他雖然隱瞞了她很多事，可是她遇到危險時，他會提醒她，他有隱瞞，卻從來不曾真正害過她。

楚尹月的眼淚一下就掉落了下來。

淚水沿著臉頰滑落，打濕了她的衣服，她的手則顫抖著朝著蘇長風的腳伸了過去。

楚尹月試圖用手去扳鐵釘，可是鐵釘卻渾然不動，她又急又痛，瞬間失去了言語，隻剩下低低的嗚咽。

“尹月，我來。”一旁，夜曆城低低開口，然後握住楚尹月的手上前，他的手裡拿著一個扳手，他將扳手對準鐵釘，然後狠狠用力。

足足用了一刻鐘時間，第一顆鐵釘才被夜曆城拔出，拔出的瞬間，蘇長風已經烏青的腳上，那血淋淋的洞口裡，還是流出了幾滴血。

接下來，就是其餘三顆釘子，等釘子被完全拔出，夜曆城將蘇長風放在地上，楚尹月這才再次釋放自己，她趴在蘇長風的身上嚎啕大哭。

“抱歉，我竟然……我竟然最後，還是沒有救你回來！”

“表哥，我發誓，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一定會將柳長清千刀萬剮！”

一旁，夜曆城看著楚尹月的模樣，也是諱莫如深，許久，他才抬手撫摸楚尹月的長髮：“尹月，你且放心，總有一日，我會讓他血債，血償！”

楚尹月又哭了一陣，然後便讓人將蘇長風的屍體抬了出去。

她要給蘇長風最好的葬禮，他生前受了這麼多苦，死後，應該享福。

楚尹月讓人將蘇長風帶到了城王府，然後給她換上了一身乾淨衣裳。

換衣服時，一塊碎布掉落，丫鬟立刻遞給了楚尹月。

楚尹月將其攤開，立刻淚崩。

這是一封血書。

隻有簡單的幾個字。

‘尹月，你安，我便無憾。’

楚尹月，隻要你平安，我蘇長風即便是死，也無憾！

楚尹月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就在這時，丫鬟道：“姑娘，後面還有字呢。”

楚尹月將血書翻了一面，然後微微一愣，之間是上面寫著——

‘柳是‘1’

1？

什麼1？

柳長清是1什麼？

這個‘1’代表的是一個名字，還是一個身份？

如果是名字，難道說明，柳長清並不是太傅府的人？可是他對夜曆城的仇恨那般真切，這個可能性，簡直微乎其微。

所以，這代表的是身份？

楚尹月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距離真相如此之近！

然而，她除了站在原地，腦袋混沌，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表哥，你到底要對我說什麼？”

柳長清和夜曆城最大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楚尹月站在原地怔怔想著，夜曆城緩緩走了進來：“尹月，天元翊來了。”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楚尹月差點忘了天元翊，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後出門迎接。

天元翊就在門口，沒有進來的意思，看著她出來，他眼裡似乎閃過了一抹憂色，不過很快，便微微勾了勾唇角。

“尹月，此行，我是來向你道别的。”

天元翊道：“我來這裡，本就是為了尋澈兒，如今澈兒已經尋得，她在天淩帝國也無牽掛了，我打算將她帶回海神島。這些年，她跟著夜曆恒，心思學歪了不少，我希望帶她回了海神島後，能讓她改變一些。”

楚尹月點頭：“既然你已經想好，我就不留你了。你的藥和接下來的治療方法，我已經整理好，待會兒讓人送來，還是那句話，治療期間可不能半途而廢，否則，你這腿就算是我，也是藥石難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