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曆城走到王府門口，立刻有人給他搬來了一張老虎凳，他摟著赫連直接往下一坐，順勢將赫連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一邊低頭挑逗著赫連，一邊看也不看夜曆恒，低笑道：“皇兄這麼想皇弟？竟然冒雨出宮，前來看本王？”

夜曆城這幅姿態這幅神情，哪裡會讓人想到他是曾經那個叱吒風雲，讓敵國將領聞之變色的天淩戰神？

簡直就是一個沉溺於美色，流連花叢，縱色無度的紈絝王爺！

就連傅千山的臉色都跟著變了變，看著夜曆城的目光中，飽含了幾分異樣複雜的情緒。

是憤怒，也是可惜！

“城王爺年少成名，當初一線天以少勝多的經典戰役，更是穩固了城王爺您的地位，讓城王爺您成為了天淩當之無愧的戰神！”

“天下世人，誰又不知城王之名？誰不知道城王爺您用兵如神，您自律自己，您的軍隊，是天下軍威最甚，條例最嚴的軍隊？”

“可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城王，以嚴治軍而出名的城王，有朝一日，竟會墮落至此！”

“沉湎淫逸！適情任欲！猥瑣下流！”

“城王，你真的讓老夫很失望！你真的讓皇城百姓很失望！你更讓整個天淩天下失望！”

夜曆城終於慢悠悠抬起了頭來。

他的臉上全是漫不經心，可謂是將那種不屑和紈絝演繹到了極致。

他看著傅千山許久，這才輕輕一笑，輕蔑道：“你……誰、啊？”

空氣都似乎靜了靜，緊接著，傅千山身後的眾人，就連看戲的皇城百姓們，都湧現出了一種滔天的怒火。

“夜曆城，這可是傅老，就算是先帝，也都親自前往雲山見傅老，對傅老也是禮遇三分，你憑什麼如此蔑視傅老？”

“就是！傅老之名，也是天下皆知！更是學子滿天下，夜曆城，你憑什麼？”

“你憑什麼？”

“你憑什麼？”

一時間，現場都籠罩著這四個字，所有人都質疑地看著夜曆城。

楚尹月也跟隨著這些人的目光一起，落在夜曆城身上。

這一刻，她的心也難受至極。她彷彿聲臨其中，和這些人一起，感受到了信仰的崩塌！

是的，信仰！

曾經的夜曆城，就像是一座大山，屹立於天淩國土之上。

他是戰神，是天淩的神話，是所有人心裡堅不可摧的堡壘！

沒有人想到有一天，大廈會傾，堡壘會崩，信仰會垮！

楚尹月慢慢閉上眼睛，許久才睜開。

就在睜開的瞬間，光落入眼裡的同時，夜曆城的聲音緊跟著響了起來——

“本王憑什麼？”

夜曆城的聲音很輕，卻是威壓十足。

“就憑本王是夜曆城，生來為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爾等於本王而言，皆為螻蟻！”

“你們說，這個理由，夠嗎？”

夜曆城這話，夠猖狂！

可是一時之間，現場竟無人反駁他！

這個世界，還沒有‘人生而平等’的思想，人向來被劃分三六九等，有的人從一出生就高人一等，這個道理，已經自古延綿千年之久。

夜曆城是先帝之子，他本就是生來為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是狂，卻又是基於事實的基礎之上的！

這一刹，天地為之寂靜，所有人都看著夜曆城，直到——

夜曆恒突然嚴肅道：“皇弟，你也曾為護天淩江山不顧一切！你也曾為了天淩百姓數次赴死！本宮還記得，天淩戰神最文明天下之言語，便是要動我天淩百姓，需從你的脊梁上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