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曆城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楚尹月卻聽清楚了他的堅決和不容置疑。

楚尹月心中暗暗歎息了一聲，看來今日，不讓夜曆城吃點苦頭，這件事是不能就此結束了。

於是她立刻冷笑著轉身：“不走？怎麼夜曆城，你覺得你不走，我就會給你祭奠子涵的資格了？我告訴你，血汗深仇，你怎麼祭奠都沒有用！”

夜曆城的目光還是落在‘白子涵之墓’五個字上，他聲音蕭瑟：“本王……你到底怎麼樣，才會個誒本王這個資格？”

楚尹月知道，此刻的夜曆城，已經沒了裝模作樣，和她演戲的心情。

他此刻所展現出來的一切……都是最真實原本的他。

白子涵沒了，夜曆城是真的難過至極。

也是，夜曆城這人，楚尹月認識這麼久了，也就見他有過白子涵這麼一個朋友。

楚尹月握了握拳：“你要祭奠？很簡單，你退後一步，跪在白子涵的墓前，給他磕三個響頭。如果我覺得你這個頭磕得足夠真誠，那我就允許你給子涵燒香。”

楚尹月話落，面前的夜曆城竟然毫不猶豫，直接往後退了一步，接著一撩長袍，就這麼對著白子涵的墓碑直接跪了下去。

緊接著，夜曆城就俯下了他平日裡那個高貴的頭顱。

他雙掌貼在地面上，將頭往下壓。

然後一下，兩下，三下……

竟然就真的當著眾人的面，對著白子涵的墓磕了三個響頭！

楚尹月低垂著頭，掩蓋了眼裡的心疼。

她知道夜曆城為什麼要磕這三個響頭。

當然不是因為，他在默認是自己殺了白子涵，而是因為愧疚。

他愧疚，若非他設一場這樣的局，白子涵就不會帶著滿腔怒意，前往城王府門口。

而正是因為白子涵的出現，讓柳長清和夜曆恒一擋發現了新的矛盾口。

白子涵和她關係非同一般，若是白子涵死在夜曆城手裡……她和夜曆城之間本就已經決裂的關係，染上了人命，便會變得徹底的不死不休！

可是，就算楚尹月明白一切，現在，她也不能表現出來。

楚尹月壓下心頭難受，臉上露出了殘忍冰冷的笑容。

“夜曆城，你該不會覺得，你這樣磕頭，白子涵就會原諒你吧？”

楚尹月說著，走到了夜曆城的身邊，她蹲下身來，一手抓住了夜曆城的頭髮。

夜曆城何其尊貴，普天之下，膽敢這樣抓他頭髮的人，恐怕還從未有過！

然而現在，楚尹月就是這樣做了，不僅這樣做，而且還拽著他的頭髮，迫使他不得不往後一個仰頭。

楚尹月看到夜曆城因為疼痛皺了皺眉，但他也正如她所料那般，沒有絲毫的掙紮。

楚尹月勾起唇角，緊接著她聽到自己冰冷的聲音：“夜曆城，你既然願意低下你尊貴的頭顱，對著白子涵磕頭，那麼你就應該充滿誠意，真正的，懺悔的磕頭，可不是這麼磕的。”

楚尹月話落，猛地摁著夜曆城的頭，朝著地面一摁！

‘砰！’

夜曆城的額頭和堅硬的地面碰撞在一起，頓時鮮血四濺。

然這還不夠。

楚尹月又繼續——

‘砰！’

‘砰！’

她摁著夜曆城的頭，讓他磕滿了三下，這才算完。

磕得晨風都生氣了，忍不住就低喚了出來：“姑娘！您怎麼能這般對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