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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尹月沒有看秦宿，可是在那一瞬間，她卻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傷。

就像是一團陰雲，徐徐從她身側傳來。

楚尹月被秦宿的情緒感染，連帶著眼角也泛起了絲絲血紅。

六年，她好不容易決定去愛一個人，這份感情，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煙消雲散？

隻是，她還是什麼都不能多說，或許她和秦宿如此，才是最好的結局。

楚尹月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又看向了遠處，她低低喃喃：“不知道明日……又會如何呢？”

秦宿沉默了許久，回答她：“夜曆城活不到下個月了，夜曆恒已經決定發起最後的攻擊，這一次……就算是覆滅半個皇城，他也在所不惜。距離下個月，還有五天。”

五天。

接下來的五天。

每一天的等待對於楚尹月而言，都是一種可怕的煎熬。

明明這五天世界這麼安靜，夜曆恒也沒有再發動攻擊，可是她卻覺得，這隻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果不其然，第五日深夜，大片火紅沖天而起，染紅了天淩皇城大半個天空。

這是火把！

夜曆恒這方，所有人手裡，手中都拿著一個火把。

他這是要火攻！

楚尹月終於明白，為什麼秦宿說，夜曆恒就算是要覆滅半個皇城，也在所不惜了！

城王府占地面積這麼大，夜曆恒一旦發起火攻，屆時火勢滔天，一時半會兒定然難以撲滅，而那時候，城王府周遭必被殃及。

楚尹月看著前方火勢，黑眸之中，驚濤駭浪。

“夜曆恒……這是要草菅人命嗎？”

秦宿也站在這裡，看著前方交戰，他聲音平靜毫無起伏：“雙王爭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到了這個時候，其他人如何，已經不在大家的考慮範圍內了。當初，我也是如此走過來的。”

秦宿說：“我雖為朝秦太子，朝秦第一順位人，可是那個時候，暗地裡虎視眈眈之人太多。楚尹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我很羨慕夜曆城。”

頓了頓，秦宿補充：“至少，你會心疼她。”

秦宿的聲音那麼平靜，可是楚尹月的心卻狠狠一抽，她微微張開，想要安慰秦宿幾句，可是話到喉嚨，又被他完全吞了下去。

算了，他既認為她對他沒有感情，那便……那便如此認為吧。

與此同時，前方，一聲低嗬劃破長空——

“放火！”

火把，點燃了夜曆恒和夜曆城最後的交戰。

首先燃起的地方，是城王府左側的院落，熊熊大火之中，楚尹月甚至看到了幾個人影在裡面四散逃竄。

火勢一起，便不可收拾，順著風，不斷朝著右側蔓延。

眼看火勢越來越大，楚尹月的眼睛都紅了，夜曆城，難道你就要死在這大火之中了？

楚尹月覺得莫名愧疚，夜曆城之所以有這種結局，全是因為她而起。

而她此刻，竟然還不能和他並肩作戰！

楚尹月瞪著眼睛看著，突然感覺到臉上一片濕潤，她這才意識到，她竟然哭了。

無聲的，淒厲地痛哭。

終於，她沒忍住，開口求秦宿。

“秦宿，你真的……不能幫夜曆城嗎？”

秦宿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這個反應出乎楚尹月意料之外。

她沒想到，在幫夜曆城這件事上，秦宿這裡，竟然不是沒有迴旋餘地，於是她問：“秦宿，你想要什麼？”

秦宿道：“我想要”

三個字剛出，便戛然而止，因為遠處的夜色之下，突然響起了陣陣馬蹄聲！

若山崩海嘯，氣勢洶湧！

楚尹月的眼睛也跟著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