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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夜曆城手臂上的死肉已經失去知覺,可是楚尹月的刀刺入死肉之後,又徐徐調轉方向,鋒利的刀開始沿著死肉和新肉交彙的位置慢慢往下割。
割死肉的確不會痛,可是兩者連接處被切割,這種痛感,和活生生用刀割肉沒有區别。
再加上楚尹月的動作必須極慢,毫不誇張的說,若是切割的刀數再多一些,完全可以和淩遲處死相比了。
楚尹月抿著唇,第一次覺得手術是如此讓人煎熬的過程。
待她將夜曆城手臂上的死肉切割了一半時,趴在床上的夜曆城,終於徐徐睜開了眼睛。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她,可是仍舊不能掩蓋他的痛苦。
因為早就不知何時,夜曆城的唇已經蒼白一片。
楚尹月的手莫名一抖:“你……抱歉,我隻能這樣做。不然你的手臂就廢了。”
夜曆城靜靜地看著她,半晌,竟然輕輕勾了勾唇角:“無礙。本王不痛。”
夜曆城說:“本王看著你還安然無恙地活著,本王就覺得高興。本王高興了,再大的疼痛也不值一提。”
這人!
六年前她愛他愛得發瘋發狂,愛得丟掉了自己!
他卻是一直無動於衷,百般折磨她。
現在她看清楚了不愛他了,他卻學會了溫柔,學會了說情話。
楚尹月眨了眨眼睛,不知不覺竟然眨出了眼淚。
夜曆城一驚,眼神竟然不知所措了起來:“你……尹月,你怎麼了?是不是本王又惹你不高興了?”
楚尹月用手腕擦掉眼淚,吸了吸鼻子悶悶道:“沒有。隻是夜曆城,以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對我說這些話了?我情願你在我面前……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夜曆城。”
夜曆城張了張嘴似想說什麼,可是萬種頭緒和念想,最後都隻化作了一聲輕歎。
他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緩緩吐出了一個字:“好。”
接下來,房間裡便安靜異常,除了楚尹月和夜曆城的呼吸聲,便隻有楚尹月的動作聲了。
待楚尹月切掉一邊死肉,又拿起烈酒消毒的針線,開始為夜曆城縫傷口。
夜曆城的傷面積太大,楚尹月不敢用有麻藥效果的藥材,這樣生縫,疼痛感絕對不會比割裂更輕。
第一針刺入夜曆城手臂的時候,楚尹月都能清楚感到他分明抖了抖。
夜曆城的抖動讓楚尹月動作一頓,可是緊接著,便是夜曆城堅定的聲音:“楚尹月,繼續!”
夜曆城說:“本王撐得下去。本王會活著,因為隻有活著,才有力量。”
至於有力量做什麼,夜曆城沒說,但楚尹月的心卻仍舊幾不可聞的一跳,她幾乎本能地在心裡為夜曆城的話填補了後半段。
因為隻有活著,才有力量,護想護之人!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曆城手臂的治療,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下來,楚尹月都有些頭暈目眩了,但她隻是喝了一杯熱水,緩做休息,便又開始了夜曆城的背部治療。
夜曆城背部的傷雖然沒有他的手臂嚴重,可是因為傷情面積太大的原因,醫治下來,仍舊麻煩。
首先,楚尹月用紗布沾著烈酒,慢慢擦拭了一遍夜曆城的背,完成背部消毒之後,她又用針開始挑破背上的水泡。
水泡挑破,又用刀子割掉那些起膿腐壞的位置,最後,這才上藥包紮。
背部結束之後,便是夜曆城身體的其他位置,治療方法和背部治療相同,不過因為傷情沒有背部嚴重,所以其他部位用時也稍快一些。
待楚尹月給夜曆城的臉包紮完成後,她終於慢慢跌坐在了地上。
此刻的夜曆城已經被她包成了粽子,全然沒了平日裡耀武揚威的模樣。
楚尹月難得開心:“夜曆城,我說了,閻王爺也不能把你從我手裡搶過去,我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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