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楚尹月最悲的，卻並不是顧雲心和夜勝天兩人之間的愛情。

而是，顧雲心和夜勝天之間明明這麼多糾葛誤會，但是至始至終，夜勝天卻是愛她的。

可是她楚尹月呢。

她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夜曆城眼裡的一條狗，一條可以幫水清澈減輕負擔，可以隨時隨地讓夜曆城得到滿足的狗！

楚尹月慢慢閉上眼睛，眼淚無聲流淌，打濕了面頰。

終於，坐在地上的顧雲心慢慢站了起來，然後朝前走去。

見她跌跌撞撞的模樣，夜曆城立刻上前攙扶住了她，就這樣扶著她往下走。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顧雲心來到了夜勝天身邊，她放開了夜曆城的手，跌跌撞撞跪在了他的身邊。

她伸出手，顫抖著將夜勝天摟入了懷裡。

“夜勝天，你既然知道一切，為什麼不告訴我？若是你告訴我，我就不會”

顧雲心顯然還想繼續往下說，不過夜勝天已經抬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雲心，不說了。”

“朕當初竭儘全力想要護你，卻傷你最深，如今這一切，都是朕活該。”

“朕做夢都想，想要你們母子平安……你能護你自己，朕很開心。”

“這些年，你能以這樣的方式陪在朕的身邊，朕已經滿足至極了。”

夜勝天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瘋狂地咳嗽了起來。

緊接著，楚尹月就聽到夜曆城震驚道：“父皇，您的血為什麼是黑”

夜曆城的話沒有說完，他扭頭，用驚訝的目光看向了顧雲心。

而顧雲心低著頭看著夜勝天，根本沒有看他。

幾人的表現，已經讓楚尹月明白了一切。

果然，她就覺得奇怪，第一次見夜勝天的時候，明明覺得他很健康，不應該這麼快就體衰，眼下出現這種情況，原來，的確不是因為他身體本身出現了問題，而是因為中毒。

這箇中毒者，當然十有八九，就是顧雲心！

楚尹月看著夜曆城的臉上，湧上了一種深度痛心的表情。

“母妃，您為什麼？”

夜勝天卻一邊咳嗽一邊抬手。

“城兒，不要說了。”

“城兒，不要怪你母妃。”

“朕都捨不得怪你母妃，所以，你也不能怪她。”

“你記住，無論她給朕怎樣的結局，都是朕……心甘情願。”

夜勝天的聲音顯然已經弱了很多，楚尹月知道，夜勝天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也是，顧雲心既然要夜勝天的皇位，就一定要做到百分之百的沒有錯漏。

夜勝天死亡，乃是最重要，也是必須的一件事！

到時候，不管她顧雲心是否還活著，夜曆城都會是天淩的帝皇！

夜勝天又咳了一會兒。

他這才繼續：“心兒，朕已經好久沒見過你了……朕能不能在臨時前，看看你？”

顧雲心早就泣不成聲，她一邊點頭一邊起身，然後拎著裙襬轉身走向了長長的階梯。

看著顧雲心的背影，楚尹月知道她要去做什麼。

如果不出意外，顧雲心應該是要取掉臉上的人皮面具，然後讓夜勝天看一眼她。

很快，顧雲心就走入了宮殿裡，當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的瞬間，楚尹月聽到了夜曆城的聲音。

“所有人聽令！”

“今晚的所見所聞——若有人膽敢公開，殺、無、赦！”

夜曆城話落下的同時，楚尹月聽到李衝在她耳邊嘲笑道：“嘖嘖嘖，這一樁皇室秘聞可真精彩，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