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裡,他竭儘所能護著她,而她隻會給他添麻煩。
林煙腦子裡閃過兩人從認識到現在的點點回憶,心臟像是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蛛絲。
而那些蛛絲一點點收緊,將她心臟絞成了肉泥。
她已經做好了上次在監獄見他是最後一面的準備,但她以為是她死,他再也見不到她。
她從未想過,他會死在她這個胃癌晚期的人前頭!
“你現在身體本來就弱,别折騰了啊。
哎,我去拿酒精棉球跟膠布!”
蘇平夏嫌林煙不知道照顧自己身體,可看到她那個樣子,又捨不得責怪。
她拿著輸液瓶就跑了,去拿東西。
而池欒看著林煙的血液弄在他的白大褂上,難得沒甩開她。
他隻是看著林煙,冷靜又殘酷地說道:“不是我不幫你。
周津死後連屍檢都沒做,已經被拉去火化了。
就算你現在過去,最多也就是見到他的骨灰。
”
骨灰……
林煙甚至連見周津最後一面都隻能是奢望,他已經被火化了。
她身體搖晃了下,險些摔倒在地上。
“林煙,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蘇平夏拎著醫藥箱跑了過來,想給林煙處理傷口。
但林煙避開了,她拿著手機,跌跌撞撞跑出了麗苑。
“林煙!”
蘇平夏不放心,大喊一聲,想過去追。
池欒一隻腿卻突然橫在她跟前,要不是她反應敏捷,險些被絆倒。
“老大!”蘇平夏氣得大喊。
池欒收回腳,拿著車鑰匙遞給她,“你跟過去,隻會讓她束手束腳。
”
那個人太怕牽連其他人了。
蘇平夏接過車鑰匙,一下子蔫了,“那你給我車鑰匙乾嗎?”
“我不讓你跟林煙一起走,沒說不讓你跟著。
”池欒看了眼白大褂上的血,脫掉,裡面襯衣上還是血。
他眉頭跳了跳,想忍,還是忍不了。
池欒快步走進車內,脫掉衣服,拿著消毒紙巾反反覆覆擦拭著胳膊。
最後才擰著眉,將就換了件乾淨的衣服。
……
林煙打車到了江氏集團,才到門口,就被保安攔住了。
“江總跟江太太說,不允許你進去。
”
公司門口人來人往,唯有滿身狼藉的林煙被攔在外面。
她站在門口,滿目赤紅,“江慕在裡面嗎?”
她嗓子被燙傷,聲音過於沙啞難聽,乍聽有些嚇人。
保安嚇了一跳,也不答話,隻萬分嫌棄地拿著東西把她往外面趕。
林煙胃癌發作,咬牙也沒忍住,疼得蜷縮在地上。
見狀,保安們嚇到了——
“我沒打你,你可别碰瓷啊!”
“這什麼人啊,不讓你進去,你就碰瓷。
長這麼醜,聲音還這麼難聽,怪不得江總不要你!”
“有多遠滾多遠,别在這兒礙我們的眼!”
林煙出來得匆忙,根本沒帶止疼藥。
等那股撕心裂肺的疼意好不容易過去,她從地上爬起來,一眼就看到了高高的台階下,幾輛豪車停下,而江慕從其中一輛車上走下。
江慕面上沒什麼表情,站在那群人顯得過分年輕和英俊。
可即便如此,他周身氣場強大,所有人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他。
江慕仍舊這般光鮮亮麗,哪怕一個無辜的人因他而死,也不會影響到他半分……
濃鬱的恨意幾乎要衝破林煙的胸腔,她緊攥著拳,想要去找他。
然而,保安們怕她惹事,快步追了過來。
一個保安想要抓她肩膀,卻未抓住,反而推了她一下。
她砰得跪在地上,正好跪在江慕跟前。
“這誰啊?長得真太嚇人了!”
一個公司高層上了年紀,看到林煙時,險些嚇出心臟病。
她已經被剃光了頭髮,因為太瘦,整個人看起來像個骷髏。
常人審美裡,眼睛大更漂亮,而她眼睛大卻讓她看起來有些瘮人。
其他幾人也沒認出來林煙,隻覺得她長得嚇人還難看,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林煙雙手撐著地面,抬起頭時,看到江慕居高臨下望著她。
他面上沒什麼表情,英俊高大如神邸,看她時像是在看著螻蟻。
是啊,她跟她哥,在他眼裡都是螻蟻。
哪怕明知不是他們的錯,他仍舊將那些不堪承受的折磨施加到了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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