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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早知如此,他當年就算是死,也不會選擇放棄,若是早知如此,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捂著臉,大顆大顆的眼淚透過指縫落下來,床單被打濕了一大片。
南喬看著時正延,眼圈微微泛紅。
許久之後,她緩緩拿出了一個畫本,放在了他的床上:“這個給你。
”
時正延鬆開手,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透著絕望,他低頭,是時惜音的畫本。
“這是我媽媽留下來的,她可能希望最後交給你。
”
時正延顫抖著手,不敢去碰畫本。
許久之後,他顫顫巍巍的伸手,翻開了第一頁。
上面的每一頁,都是他。
她畫畫很好,寥寥幾筆,就能勾勒出他的模樣。
時正延哽嚥著,“謝謝。
”
這是他收到過的,唯一的,時惜音留給他的東西了。
他想起許多年前,深冬時節,少女蹲在他面前,一字一頓的說。
“哥哥,我喜歡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迴應的,但他還記得,那一晚過後,他發了瘋的想要活下來,發了瘋的想要攥住唯一的希望。
可到最後,什麼都沒有......
一無所有,一無所獲。
南喬緩緩起身,看到他難過,她不是沒有感覺的。
當年媽媽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按照他規劃的人生路線生活,等到放鬆警惕,自然有人會動手。
馮蕊,就是這個人。
她利用了馮蕊喜歡時正延的心,知道她會動手,她甚至等著這一天到來。
所以,她從始至終都是自願的。
自願給他捐腎,自願和他永遠在一起。
“我媽媽當年捐腎給你,是希望你好好活著,剩下的日子,好好過,别讓她白費了一番苦心。
”
時正延沒說話,摩挲著畫本,良久都沒迴應。
南喬知道他會把話聽進去,打開門,順手關門。
“你出來了。
”
時霜霜擦了擦眼睛,有些愧疚。
南喬嗯了一聲:“我和他聊了一些往事,下午别進去打擾了。
”
時霜霜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
南喬離開醫院,遠遠看到一道人影站在樹下。
那人目光幽深,披著風衣,看到她出來,男人脫掉風衣,披在她身上:“出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我很擔心你。
”
薄擎洲低低的說,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腰上。
南喬不由自主的伸手,環住他的腰,薄唇輕抿:“以後有事情,不要瞞著我,絕對不要,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
”
她見了時正延,聽完了事情的全過程。
她深有感觸,但凡他們多溝通,或許結局不會是這樣。
薄擎洲隱約猜到她和時正延聊了些什麼,緩緩點頭:“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瞞你。
”
南喬環住他的腰,低低的嗯了一聲,眼角紅了一大片。
醫院對面,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酒店內,時老爺子坐在窗邊,摩挲著柺杖,眼神銳利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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