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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坐著的還有時正延夫婦倆,妻子馮蕊甚是不滿。
“老爺子分明就是藉故遷怒司寒,誰不知道老爺子當年最喜歡的就是時惜音,可她倒好,不惜得罪家族,也要嫁給一個渣男,活該落得慘淡收場!”
馮蕊進門早,當時時惜音還在時家。
老爺子雖然平時不顯山露水,但實際上,對時惜音已經算是很好。
她的吃穿用度,沒缺過。
當時時家有人欺負她,老爺子甚至親自出面護著她——
這待遇,連時惜玉這親女兒都沒享受過。
更别提她這兒媳婦了。
時正延聽到這話,臉色驟變:“馮蕊,你少說幾句!”
“怎麼,我說錯了?照我說,老爺子當年收養她,不就是為了你,一個器官儲存器罷了,憑什麼要以——”
砰!
時正延猛地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放在了茶幾上,素來溫和的男人動了怒,看著馮蕊的目光裡帶著冷意。
“馮蕊,我告訴你,惜音不是器官儲存器,她是我妹妹,以後别再讓我聽到這些話!”
馮蕊進門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時正延這麼生氣。
為了一個養女,對她大聲吼叫。
馮蕊冷笑連連:“好好好,她是你妹妹,你把她當妹妹,她拿你當哥哥了嗎?時延,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時惜音早就死了,你就别想著和她有什麼關聯了!”
甩下這話,馮蕊拔腿就走。
時正延靠在沙發上,臉色青紫交加。
氣得一口氣上不來,捂著胸口直咳嗽,驚動了門外的助理,連忙進來。
“時總。
”
助理拿出藥,倒了一杯開水,伺候時正延吃了藥,這才鬆了一口氣。
“時總,您别激動。
”
時正延捂著胸口,眼角還有些紅。
他這身體,越來越差了。
當年時惜音給他的腎,也快耗儘了。
他將開水一飲而儘,放下了茶杯:“你先出去吧。
”
助理離開。
時正延這才抬頭看向了時司寒,溫聲道:“以後别再違抗你爺爺的意思。
”
這次已經算是輕的了。
時司寒嗯了一聲:“我知道的。
”
時正延在病房裡呆了兩個多小時,這才拄著柺杖離開。
他身體一向很差,哪怕做了手術,依舊虛弱得可怕。
若不是放不下家族,他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
助理扶著他上車,時正延輕輕地喘著粗氣兒,累得夠嗆。
助理有些不忍:“時總,您的身體每況愈下,為什麼不聽醫生的話,住院呢?”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住院隻會浪費時間。
”
時正延靠在椅背上,掩飾不住的憔悴:“讓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榕城那邊進展順利,南天諭已經被判了死刑,活不了多久了。
”
助理知道時正延掛唸的是這件事,低聲彙報。
時正延聽到這話,眼下閃爍著欣慰的光:“那就好,南天諭死了,我也算是報了惜音當年對我的好,我也能放心了。
”
時惜音被收養的時候,時正延是第一個反對的。
他不喜歡她。
時惜音被帶回來的時候,瘦瘦小小的,單薄得可憐。
偏偏一雙眼睛,充斥著倔強,宛若出生的小鹿,灼灼發亮。
他自小就是病秧子,看著如此倔強的時惜音,隻覺得厭惡。
可後來,是他最厭惡的人,給了他一次活下來的機會。
他閉了閉眼,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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