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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夫人聽了這話,神情倏然嚴肅起來,道:“她瞧著是個聰慧的,許多事也能自己解決,但無論她是否需要,你的態度能讓她避免許多糟心事。當年我遲遲未有身孕,你父親的兩個姨娘都各自生下一子,我遭到婆母擠兌,姨娘明裡暗裡的嘲諷,你父親總在作壁上觀,我是受不了不少委屈。”
提起自個兒年輕時的事兒,顧老夫人在心裡掬了一把辛酸的淚,幸好在她在二十五歲那年生下兒子,境況才日漸好起來,她以前受過的苦,不想讓兒媳婦也承受一遍。
顧景熙愣了下,旋即頷首:“母親放心,兒子總不會讓她受欺負的,她是侯爵夫人,代表顧家的顏面,旁人欺辱她,兒子也面上無光。”
顧老夫人不太滿意這個答覆,道:“顏面不顏面的先擱一邊去,起碼你得把她當妻子對待,她以前是你的準兒媳婦,可如今嫁給了你,就是你的妻子了。”
顧景熙再次頷首,保證道:“您放心,兒子不會虧待了她的,我教子無方,讓她受了委屈,她既然嫁給我,侯爵夫人應有的待遇她都有。”
顧老夫人:“……”
罷了,不開竅的孩子,日後多相處,有了感情大概就能琴瑟和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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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壽安堂,張氏和陳氏走在一起說話。
等晚輩都離開後,張氏忽然含嘲帶諷道:“孟瑾瑤才剛嫁進來,二弟妹用得著這樣上趕著去巴結?”
陳氏淡淡道:“大嫂這話是何意?我怎麼聽不明白?”
張氏冷哼一聲,嘲弄道:“如今又沒有旁人,二弟妹在我面前裝什麼傻?我們做妯娌近二十年,也不見二弟妹同我討論茶藝。”
聞言,陳氏臉色一頓,隨即四兩撥千斤地反駁:“大嫂不是說這些都是附庸風雅的玩意兒?大嫂可最不喜歡這些了。”
此言一出,就把張氏噎住,這話可是戳到張氏的痛處了。
她出身寒門,因為父親爭氣,考了狀元,而自己又憑藉著美貌籠絡了丈夫的心,讓丈夫娶了自己,做顧家大夫人。
父親中狀元之時她都十一歲了,很多官宦人家女子該學的東西都已經來不及學,隻能在出嫁前囫圇吞棗學一些,以圖嫁個好點的人家,因為學得不精,鬨出過幾次笑話,她就厭惡這些東西了。
陳氏見她吃癟,眼裡閃過輕蔑之色,又道:“大嫂與其擱這兒尋我麻煩,還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如何保住掌家權?三弟妹雖是弟妹,但卻是侯爵夫人,老太太的嫡親兒媳婦,她進門後,哪還有我們的地位?”
張氏聽罷,隻覺危機感從四面八方襲來,之前因為顧景熙沒有娶妻,而她是庶長媳,府中中饋理應落在她手上,所以婆母交給了她。
然而,婆母又瞧不上小門小戶出身的她,覺得她管不好中饋,便以她需要教養兩兒一女恐怕會忙不過來為由,讓名門庶女出身的陳氏從旁協助,妯娌二人共同掌管中饋。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婆母這一招著實是高明,實現了沒有厚此薄彼的態度,又能讓她們互相監督,出不了什麼亂子,更不好偷偷給自己謀福利。
陳氏淡淡瞥她一眼,掩嘴輕輕打了個哈欠,道:“大嫂,我昨夜沒睡好,今兒睏乏得很,得回去歇一歇,你自便。”
言罷,她施施然離開,留下神色凝重的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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