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祈雁得到訊息,著急忙慌趕到醫院時,隻見常樂正慘白著臉,與秋風一起跌坐在搶救室門外:“樂樂!!”
常樂彷彿還沒有從不久前那驚恐的畫面裡回過神,僵硬地扭過頭呆呆看著他:“你……你來了。”
封祈雁看著他這樣,心疼得要命,急忙上前一把將他抱進了懷裡,檢查他身上除了一些擦傷外,沒什麼其他嚴重的傷,吊著的心才緩了點:“醫生怎麼說?”
“不,不知道……”常樂人還有點發暈,聲音都在顫抖,“剛,剛送來醫院,沒多久……流,流了好多血……”
“……沒事的沒事的,已經在醫院了,先别多想。”封祈雁心疼地揉了揉他的頭髮,想安撫他的情緒,又看向跌坐在一旁失魂落魄慘白著臉的秋風,不放心道,“爸……你還好嗎?”
秋風呆呆地坐著,渾身柔軟無力,沒有半點生氣,聽到他的聲音,眼睛才僵硬地轉動了幾下:“……我,我沒事。”
封祈雁也知道發生這樣的事能好才怪,隻是看著他這副魂不守舍又慘白著臉的模樣,彷彿隨時都能暈過去,更加不放心:“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看你狀態不太好,這邊先交給我們,有什麼事,我們再第一時間跟你說,可以嗎?”
可秋風隻是呆呆地搖了搖頭,不說話。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搶救室的門。
封祈雁隻能看了看懷裡的常樂,隻見他已經紅了眼眶,聲音有些沙啞:“先……先讓他在這吧,現在就算說其他的,他也聽不進去的。”
顧深禦與顧婭在送來醫院的時候,都失血過多,特别是顧婭,在兩人送進醫院時,就被緊急安排檢查輸血。
秋風就像一塊僵硬的木頭一樣,緊繃著精神,看著醫生著急忙慌進了顧深禦的搶救室又緊繃著臉出來,秋風急忙上前顫聲道:“他……他怎麼了?”
醫生道:“顧總失血過多,正在準備輸血,血庫那邊已經檢查準備完畢,可另一位顧小姐情況不太理想。”
秋風呆了呆:“她,她怎麼了?”
“顧小姐是RH血型,血庫那邊暫時沒有,正在緊急尋找,從其他醫院運送過來需要時間,她家人……”醫生快速道,“她母親在哪?現在最理想的情況是讓她母親,與她相同血型的人給她輸血。”
“……”秋風怔了怔,“她……她母親被警方帶走了,至於她的其他親人情況……我不清楚。”
顧深禦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了,本身就在進行手術中,醫生也不敢給他增加負擔告訴他這些。
可那畢竟是顧深禦的女兒,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秋風不敢想象顧深禦會怎麼樣,聲音微顫道:“去,去找她母親。”
這畢竟人命關天。
可過了沒多久,警方那邊的化驗結果就傳來:“顧夫人血型與顧小姐血型不符合,無法給顧小姐輸血。”
秋風怔住:“……什麼?”
RH血型本來就稀少,最快的辦法就是讓親人輸血,可杜江月不是,而顧深禦自己就失血過多躺在搶救室,靠别人的血搶救了,哪裡還能給她輸血?
秋風怔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麼:“……可,可你們不正是在……給顧深禦輸血嗎?是……隻夠他一個人用嗎?”
他這話一出,醫生臉色就變了,變得有些難堪,欲言又止道:“……這,兩人情況不一樣。”
秋風追問:“……怎麼不一樣?”
“就……”醫生猶豫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先不說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通知顧小姐家人,儘快尋找到能給她輸血的RH血型的人,拖得越久,情況越危險。”
醫生通知完,就匆忙離開了,秋風身體搖晃了一下,被常樂急忙一把扶住:“爸!”
“我……我沒事,”秋風慘白著臉,揉了揉太陽穴,踉蹌在一旁坐下,“我坐一下……醫生說通知她家人了,他們可能會有什麼辦法。”
顧杜兩家,家大業大,人脈夠廣,果然醫生一聯絡,用不了多久,顧老爺子就不知道從哪裡,給顧婭弄來了RH血型。
秋風聽說,顧老爺子這陣子都在國外,最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自己的孫子都被捅了進醫院了,想必也快回來了。
漫長的手術進行了數個小時,這期間,秋風一直緊繃著精神,渾渾噩噩地接手了警察做筆錄,再看著那冰冷的搶救室門,心裡也跟著一片冰冷。
“爸……”常樂與封祈雁給他帶了食物過來,擔心道,“你先吃點東西吧,你這樣不吃東西,一直盯著看,身體會垮的……”
“……我沒什麼胃口,”秋風有些麻木道,“你們自己吃吧。”
他除了擔心顧深禦沒心情吃東西外,最近確實沒什麼胃口,聞到葷腥味反而還有點反胃,可在常樂擔心催他下,還是機械般地吃了幾口,可剛下腹沒一會就吐了。
“……算了,”他慘白著臉歎了一口氣,“我不想吃。”
常樂沒辦法,隻能陪著他一起等。
顧深禦常年鍛鍊,身體異於常人,即便被捅了一刀,手術結束後,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就昏沉沉地醒過來了,隻是渾身都是麻木僵硬的,一動也不能動。
他朦朧的視線裡,模糊看到一個身影:“……阿遙?”
他聲音還很虛,下意識想翻一下身,把秋風給嚇一跳,顫聲道:“你先别動!别動,躺著!小心你的傷口裂開了!好不容易才縫好的!!”
顧深禦聽話地沒動了,背後疼得沒知覺了,面色還是慘白的,虛弱道:“……你是不是哭了。”
秋風呆呆看著他,聲音有些發梗:“……沒有。”
顧深禦氣若遊絲道:“可你……眼睛怎麼是紅的……”
“……閉嘴,先别說話!”秋風怕他剛醒來,說太多一不小心又暈過去,“我,我先叫醫生!”
他按了床邊的警鈴通知醫生,見床上的人慘白著臉,環顧了一下四周,欲言又止,秋風知道他想說什麼,不等他開口,就主動道:“……顧婭她手術結束了,沒有生命危險,隻是現在還沒醒過來,雖然她RH血型比較稀少,可你爺爺還是給她弄過來了,手術進行得很順利。”
顧深禦吊著的心在聽到他說“顧婭沒有生命危險”時,才安了一些,可後邊的話又讓他呆滯了一瞬:“……什麼?”
秋風隻當他是太擔心他女兒了,再次重複道:“她結束手術,經過危險期了,隻是暫時還沒醒過來。”
這一次,顧深禦沒再說話,他隻是慘白著臉,沉默著盯著秋風。
秋風也不知道他怎麼回事,隻是看著他那慘白虛弱的臉,還有背上不知道封了多少針的傷口,心裡就跟著悶疼,伸手拿了一個蘋果削皮,想餵給他吃。
可他削到一半時,見那蒼白虛弱,默不作聲的男人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緩了一會才重新睜開了那沉重的眼皮,聲音沙啞又虛弱:“……可我不是RH型血。”
這回換成秋風一呆,剛給他削了一半的蘋果差點掉到了地上:“……什麼?”
杜江月也不是RH型血,顧深禦也不是,兩人都是ABO血型,怎麼會生出一個RH血型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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