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吃完，大概隻有徐淑豔是高興的。

沈菁全程都是硬塞下去的，她不想仔細聽徐淑豔說的那些話，尤其是在秦正宸面前，那種出身的差距被拉得太明顯，每一個字都在提醒她，不可以癡心妄想。

秦正宸也難受，他一方面不想冒犯徐淑豔，一方面又覺得徐淑豔說的話全是屁話！

唯一讓他愉快的，是徐淑豔已經清醒了，並且催他們當天就回帝都。

“媽媽，我還想再陪陪你。”

“用不著，媽媽好著呢。”

徐淑豔隻要不發病，狀態就和正常人無異，一個勁地催他們走。

沈菁知道秦正宸不能在津市久留，就算徐淑豔不說，他一定也得當天離開。

“那我過兩天再回來看你。”

“不用不用。”

徐淑豔站在療養院門口，一定要親眼看著沈菁上車。

沈菁沒辦法，隻好打電話請楊玉坤出來接，雙方見面，秦正宸坐在車裡冷哼了一聲。

楊玉坤是個聰明人，和沈菁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哄著徐淑豔回了院裡。

車終於發動，沈菁聽到秦正宸舒了口氣。

“抱歉，耽誤了時間。”

秦正宸的不快和時間沒有任何關係，他是覺得徐淑豔給人的感覺壓抑，聯想到沈菁的童年環境。

他忍不住回頭看沈菁，“你是怎麼長大的？”

沈菁不懂他的意思，淡淡地道：“我小的時候媽媽還是很正常的，並不像現在這個樣子。”

她靠在椅子上，回憶童年的細節，說：“後來有一天，她忽然就不認識我了，還把我關在外面，說我不是她的女兒。”

久遠的記憶湧進腦海，刻在骨子裡的恐懼還是能在瞬間帶來負面情緒，用力做了個深呼吸，情緒才勉強收好。

秦正宸收回視線，心裡煩躁。

他能感覺到，徐淑豔對沈菁的意義超越一切，沈菁真的會聽她的話，哪天腦子一抽隨便找個人嫁了都有可能。

“讓你嫁給趙哲，你願意？”

沈菁愣了一下，“趙哲？”

她露出苦笑，“秦總，你這是把我媽媽的話放在心裡了嗎？”

他可真是有執行力。

秦正宸說了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又忽然閉上嘴。

空間裡很安靜，沈菁覺得壓抑，轉過了身去閉目養神。

十點半左右，車開到了帝都市區。

秦正宸讓人把沈菁送回山莊，他另外有事。

“秦總，謝謝你。”

下車之前，沈菁忽然十分鄭重地開口。

秦正宸皺了皺眉，有點不祥的預感，忍不住盯著沈菁看了又看。

車門關上，他還在門邊站了一會兒。

直到秦鬆上來提醒。

“少爺，林董已經在等著了。”

沈菁坐在車裡，聽不到秦鬆的聲音，她沒有刻意抬頭，隻能看到秦正宸的襯衫。

下一秒，秦正宸收回了門把上的手，徑直走向了前面的車。

一前一後四輛車，分為兩撥，去的方向剛好相反。

沈菁坐在車裡，回憶著徐淑豔說的話，夾雜著秦震霆說的話，臉上冷靜，腦子裡更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