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沒在意秦正宸說什麼，反正更難聽的話她也聽過。

她的注意力在他手臂上的傷口上，震驚，恐懼，疑惑，各種情緒攪在腦子裡，逼得她隻能站在原地發呆。

秦正宸不喜歡她這種模樣，對比起刻意偽裝的機器人，這樣的沈菁，讓他更加不舒服。

“過來。”

這話是對著沈菁說話。

旁邊正動手的醫生愣了一下，彼此面面相覷，沒有多嘴。

沈菁愣著，一點點走近，快要靠近他的時候，卻又停下了腳步。

秦正宸睨了她一眼，面色不虞，轉頭衝著醫生說：“動作快點。”

醫生抿唇，趕緊加快了速度。

沈菁忍不住盯著那個駭人的傷口看，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還是有鮮血印出來，可見傷情有多重。

幾個醫生圍著，忙得滿頭大汗，半天才基本處理完。

秦正宸身上隻穿了一件襯衫，一排釦子一個沒扣，露出大片的蜜色肌膚。

沈菁注意到，除了手臂上那處秦重的傷，他身上還有幾處刀傷，雖然都不深，但看著也夠嚇人的。

醫生退出去，秦正宸理了理襯衫，面色不虞地掃了一眼沈菁。

“看什麼！”

沈菁：“……”

她張了張嘴，乾涸的嘴唇立刻開裂，有點淡淡的血腥味。

“對不起……”

秦正宸嘁了一聲，對她這聲抱歉嗤之以鼻。

沈菁嚥了口口水，腿有點發軟，乾脆就在秦正宸邊上跪坐下來。

她靠著沙發，垂著眼睛不說話，十分可憐。

秦正宸長舒一口氣，順勢扯住女人的手臂，一個用力就帶到了自己面前。

“裝什麼鵪鶉！”

他的聲音聽上去不爽，但是並不凶。

沈菁嘴巴一癟，眼淚就有點刹不住。

她明明不愛哭的，今天就是有點慫，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秦正宸看到她哭就煩躁，一把掐住她的腮幫子，“憋回去！”

沈菁：“……？”

她抬起臉，眼睛裡水汪汪的，愣是把一大捧眼淚給掬住了。

秦正宸覺得有點逗，扯了扯唇，“剛才不是挺恨我的，說我跟薄湛也沒區别，現在跑來做什麼？”

沈菁還被他捏著臉，說話的時候像個小金魚，看著有點滑稽。

“我沒說……”

秦正宸哼了一聲，幼稚地強調：“你說了。”

沈菁不想跟他爭，她真的沒說，剛才說的話，她都記得的。

“你被恐怖襲擊了嗎？”她忽然問。

秦正宸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她的意思，轉臉掃了一眼手臂上的傷。

“有人上趕著找死，讓我給處理了。”

沈菁不懂他的意思，有點茫然，“是……談攏了？”

秦正宸有點想笑，忍不住細細觀察眼前人的臉。

她雖然跟著他五年，但接觸的都是正經商場人物，那些更黑暗的東西她沒見過，想不到那方面也正常。

“說你蠢還不服氣。”他玩似的捏了兩下沈菁的臉。

沈菁確實不服，被迫仰著頭盯著他看，看著傻乎乎的。

秦正宸嘖了一聲，難得耐心解釋：“不是所有事都能在談判桌上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