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多的路上，人已經不多。

周棠坐在車門邊，離李胤澤遠遠的，手抓著門把手。

李胤澤心裡有些塞，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犯了這小丫頭的忌諱，喝多了都還記得遠離他，一下樓就抽出了手。

“嗝～”

旁邊傳來細微聲音。

他轉過頭，正看到周棠動作放慢地打酒嗝，打完了，似乎有些難受，頭靠在車門上眨巴眼睛。

李胤澤無奈，讓司機在藥房前面停下，買點醒酒藥。

車一停，周棠大概以為是到了，立刻開門下車，他攔都沒攔住。

雨後空氣宜人，周棠大概也覺得很舒服，連續做著深呼吸。

李胤澤想了想，便親自下車，讓司機原地等著，他帶著周棠去買藥。

晚上十點多，一個長相出挑的年輕男人走進藥店，後面還跟著小尾巴，怎麼都是紮眼的，店員見他走近，手已經伸向計，生用品，準備遞一盒給他。

李胤澤笑容溫和，說：“醒酒藥，溫和一點的，有麼？”

店員愣了下，往他身後看了一眼，發現女孩子頂多十七八九歲，一時間有些拿不準。

“……有的。”

李胤澤點頭，表示要一盒，順便拿手機付錢。

中途，他轉身去對周棠說話，聲音溫和，“棠棠，胃難不難受？”

周棠搖搖頭。

店員拿著藥轉身，正巧看到男人笑著摸摸女孩子的頭。

那一笑，真絕了。

要命。

李胤澤拿到藥，發現是沖劑，抬頭對店員笑了笑，問能不能借點熱水。

他承認，他笑得有些刻意。

狐狸總是比别人更清楚，顏值是有效的武器。

果然，店員笑著點頭，“可以的。”

“多謝。”

李胤澤拿到了泡好的藥，牽著周棠往外走。

外面廊下有長椅，李胤澤檢視確定沒有水，讓周棠坐好吹吹風，等著手裡的熱藥涼一點再給她喝。

中途他坐了下來，周棠當時沒什麼反應，過了會兒，貌似自然地站了起來，走著走著，去了旁邊的楓樹下坐著。

李胤澤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端著杯子走過去，俯身問：“棠棠？”

“嗯。”

“好孩子不能撒謊的。”

周棠聞言，仰頭看他。

“棠棠告訴小叔叔，因為什麼討厭小叔叔。”

“……沒有討厭。”

“撒謊。”

“沒有！”她一口否定。

她沒有撒謊，沒有討厭他，隻是覺得自己身份尷尬，應該離他遠一點，不讓人有閒話說。

李胤澤在她身邊坐下。

周棠挪了一點。

他舒了口氣，又靠近一點。

周棠繼續挪。

李胤澤實在覺得好笑，丈量了下那距離，每次都把握得剛剛好。

他晃著手裡的杯子，腦子裡轉悠。

“棠棠。”

“嗯。”

他叫一聲，她就應一聲。

李胤澤也不急著問了，就是時不時叫她一聲，看她醉的程度。

中途，手上藥涼了，他遞過去讓她喝了。

喝完藥，她就開始發呆，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頭頂楓葉一片片往下落，她眨著眼睛盯著看，已經開始小雞啄米。

李胤澤不死心，趁著這當口問了她相同的問題。

周棠此刻又醉又暈乎，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