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放歌了，在後面絮絮叨叨地囉嗦。

“小雪。”

不理。

“雪？”

還是不理。

“這花還挺好看的，就是有點蔫了，嘖，剛才沒發現，小姑娘騙我說新鮮呢。你等我一下，我回去退貨。”

知道他說假話，她也忍不住轉身，“你退你的，我乾嘛等你？”

虞天宇笑了，加快腳步到她跟前，把花遞過去。

她低頭看了看，花色鮮豔，還嬌滴滴地落著水珠，哪裡蔫了。

嘴角揚了揚，把花拿了過來。

虞天宇趁機問：“你穿著高跟鞋走路累不累？”

“早練習慣了。”她說。

“我揹你吧。”

汪芙雪可不要，她覺得丟人還尷尬。

她斜了他一眼，說：“你安分點吧。”

多大了還背，又不是小孩子。

她還是喜歡吹風，到了下半段橋，中途又停下看了會兒江面。

虞天宇看著她，豔紅的玫瑰映著她的臉，卻是人比花嬌，沒一處都是動人心魄的。

他忍不住靠近了點，手臂繞過她，搭在了欄杆上，將她圈在了身前。

汪芙雪沒料到他忽然有此動作，愣了下，隨即别過臉，稍稍遠離了下他的側臉接觸。

彼此安靜。

這關係再也無法界定了。

她感受得到他的呼吸，就在耳邊。

略一轉頭，唇瓣間距離也就一指。

鋪墊了一晚上的曖日未，似乎是為了這一刻，又好像這一刻也是鋪墊，心裡要說的話才是重點。

她知道他在慢慢靠近，試探著，不過就是想親她。

她頭腦清醒，並不反感，多少親密的事都做過，不差這一吻。

可又覺得，這一吻似乎不太一樣。

就在快要吻上的瞬間，她快速摘了一片玫瑰花瓣，貼在了他唇上。

唇瓣相接，隔著花瓣。

她嘴角揚了揚，快速退開，手指還按著他唇上的花瓣。

撲空一下，虞天宇看著她有點懵，輕嘖一聲，想去握她的手，她又鬆手走了。

他下意識接住了往下落的花瓣，差點就被風吹走了，他心裡還緊張了一下。

握緊花瓣，跟在她後面。

隔了片刻，他想了下，叫住她，“阿雪。”

她沒理，低頭捏著玫瑰的花頭。

“你還生我氣麼？”

她腳步頓了下，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要是生你氣，早被氣死了。”

“你還是氣的。”他說。

彼此腳步同步，他在後面說著。

“那年我哥出事，你爸插手江惠的項目，我是氣昏頭了，才說了那麼過分的話。”

忽然轉到這種話題上，僵硬又莫名，原本氣氛忽然就散了。

汪芙雪走在前面，想起那段日子，見面就是吵，她從沒見過他那個樣子，渾身都是刺，紮得她生疼。

這幾年她逐漸當家，看著弟弟慢慢長大，忽然也能理解他當時的心情。

易地而處，汪家出事，虞家在背後捅刀子，即便知道他無力改變，她也不可能不怨他。

她當時，也沒有考慮他的心情。

那個時候，如果能再關心他一些，或許結局也會不一樣。

“我現在知道了，你也很不容易。”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