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池方向傳來喊聲。

沈菁趴在窗邊，搓了搓手臂，“我怎麼聽著像是舅舅的聲音？”

雲韻端著一鍋山藥粥出來，“嗯？我沒聽見啊。”

沈菁聳聳肩，“可能是我聽錯了？”

她重新關上窗戶。

隔了好久，快到她要睡覺的功夫，走廊下才有動靜。

她打開窗戶往下面看，正好看到南澈仰著頭，散漫慵懶地往這邊走。

他就穿著一件浴袍，腳上踩著拖鞋，頭髮濕漉漉的，正在用毛巾擦。

走廊的頂光照著，外面下著濛濛細雨。他稍微仰頭，喉結和下顎的線條都沾染了銀輝，在燈光下，跟漫畫裡走出來的人似的。

沈菁悄悄看著，等到他發現，她才叫了一聲，“舅舅。”

南澈朝她看過去，眼睛裡紅紅的。

沈菁指了指他的頭髮和眼睛，“是洗過澡了麼？”

南澈清清嗓子，“嗯，剛洗過。”

沈菁疑惑，探頭出去看了下方向，“那你怎麼從東邊過來，浴室在溫泉南邊啊。”

南澈：“我……溜達了一圈。”

“哦……”沈菁點點頭，又問：“爸爸和秦正宸呢？”

說到榮伯燁，南澈悄悄齜了齜牙，露出幼稚臉，“不知道。”

沈菁笑，“哎，你們吵架了麼？”

南澈輕哼，沒有回答，走到她窗下，輕鬆一躍，扒上了窗戶邊沿。

沈菁輕呼，趕緊後退，還沒反應過來，南澈已經從走廊到了小廚房。

她張大嘴巴。

南澈朝她眨了下眼睛，“乖，就你一個人麼？”

沈菁愣愣地指了下裡面，“舅媽去給你做叉燒了。”

“正好，我餓了。”

南澈往裡走，延長了音調叫：“囡囡——”

雲韻聽到動靜，趕緊走出來，看到他頭髮上還在滴水，“天哪，怎麼不吹乾，會感冒的。”

南澈在桌邊坐下，懶懶地往後靠，撅撅嘴巴，“那破吹風機溫度不對，吹得我臉難受。”

沈菁插嘴，“是太燙了？”

“不知道。”南澈隨口說著，眉心微收，又露出孩子氣的模樣，“囡囡，你給我擦擦吧。”

雲韻趕緊接過了他的毛巾，快速給他擦著，“你餓不餓，我做了好多東西。”

南澈撇嘴，“本來餓的。”

“現在呢？”

“喝水都喝飽了。”

“啊？”

南澈歎氣，很不愉快，仰頭看她，“甜的，有麼。”

“有，我做了好多的，都是甜的。”

“哦，那等下你餵我，沒力氣了……”

“好啦，你坐著不要動。”

他們倆旁若無人地說著話，沈菁眨眨眼，還是識相地往外挪了。

她剛走到門口，正好遇到換好衣服的秦正宸。

關上門，她墊腳摸了摸秦正宸的頭髮。

“哎，你的頭髮吹過了？”

“嗯。”

沈菁往身後看，低聲說：“舅舅跟你一起去洗澡的麼？”

秦正宸表情有些複雜，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沈菁哎呦一聲，拍了下他的胸口，“你也不攔著點。”

“老丈人辦事，有我攔的餘地？”秦正宸輕挑眉，說：“我可不敢，别到時候你爸也給我一腳。”

沈菁戳了他一下，“你才不怕呢，你就是愛看好戲。”

秦正宸不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