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裡昂的前十幾個小時，李安心都在公司忙碌。

黎晉川的電話是晚餐時間打來的，簡單直白，邀請她吃晚餐，沒别的理由，就是想和她一起吃晚餐。

他一天一個路子，搞得李安心站在窗前無語。

不過還有幾小時就上飛機了，吃個飯也沒什麼。

晚上六點多，下班時間，她將東西都交給秘書組的組長，下樓去見黎晉川。

他今天一身休閒服，似乎是不工作。

“打贏了一個官司，就打算退休了？”李安心問。

黎晉川替她打開車門，說：“輪軸轉了一段日子，總要休息，團隊也扛不住，今天集體放假。”

李安心點頭。

上了車，黎晉川先發現李安心的臉色不好，問：“小姨身體不舒服？”

李安心心想，拜你所賜。

她搖了搖頭，“疲倦而已。”

“疲憊的話，為什麼還要去裡昂，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機會難得，那位私人收藏家的書太吸引我。”

黎晉川發動車，說：“去裡昂的話，有空，可以去老城區逛逛，在索恩河的右岸。”

李安心看了他一眼，“去過？”

“歐洲才多大地方，那幾年，基本有名的地方我都去過。”

他想了下，忽然減速，側過臉對李安心道：“不如，小姨多出一張機票，把我捎上，我給小姨做隨身導遊。”

李安心勾勾嘴角，說：“不敢，黎大律師身價大漲，一分一秒都是金錢，我可雇不起你。”

“小姨雇我，不用錢。”

“不花錢，就得欠人情，那更雇不起。”

“我還算有底線，不會因為人情提過分要求，小姨倒不用擔心。”

過分要求？

李安心多想了一下。

隨即搖頭，轉臉對著車窗，表情一言難儘。

嘖，想什麼呢。

她輕咳一聲，想調轉話題，正要開口，手機響了。

是秘書組長打來的。

“喂？”

“李總，小江昨晚給您打電話了嗎？”

李安心想起那封辭職信，說：“怎麼了？”

“她今天請假了，我給批了，可我剛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打電話過去，電話已經沒人接了。”

李安心懂了，“你擔心她有事？”

“是，這小姑娘一個人在帝都。”

李安心往窗外看了一眼，說：“你把她的地址發來。”

“哎，好的。”

黎晉川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李安心看到地址，說：“停車。”

黎晉川靠邊停了。

李安心打開導航看了看，正巧，地址就在附近。

她說：“公司有個小姑娘出了點問題，就住在這附近，我們過去看看。”

黎晉川應聲，陪著她下車。

周圍還算市中心，但小區很老舊，進了裡面反而安靜。

李安心找到樓層，帶著黎晉川上樓，敲了敲門，卻始終沒動靜。

鄰居聽到敲門聲，出來說：“這小姑娘跟她男朋友回老家去了。”

李安心詫異，道了聲謝。

黎晉川站在她身邊，將四下打量一圈，抬眸看到了上方的一個小攝像。

他低聲在她耳邊道：“裡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