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宸表情難以形容，轉頭給了沈菁一記冰冷的眼神。

沈菁聳聳肩，繼續說：“那個時候我剛入社會，沒太多鋒芒，您在我身上有需要，所以裝得很好。”

她抬著頭，頓了頓，說：“現在也一樣，作為您的下屬，我對您有利用價值，您還是可以稍微裝一下。”

她言語平淡地說完這幾句話，一點避諱都沒有，就像是在會議室裡談論某個方案，最後不帶任何個人感情地舉手錶決。

秦正宸本來情緒中至少還有點煩躁，被她這麼一說，喜怒哀樂都瞬間熄滅了。

室內安靜下來。

沈菁準備好了藥膏，起身想幫秦正宸換。

秦正宸沒看她，抬手擋住了她的動作。

“不換藥嗎？”

“我白天去醫院換。”

沈菁愣了一下，“那也行……”

她蹲下去收拾東西，速度很快。

“您還有什麼……”

“不需要。”

男人忽然冷臉，雖然沒有火氣，但明顯是生氣了。

沈菁茫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話也沒說錯。

她慢慢退出房間，順便關上了門。

房間裡

秦正宸靠在床頭，薄唇緊抿，眼神裡看不出情緒。

沈菁的話在耳邊一遍遍轉，最重要的那幾句話都被提出來。

單純的雇傭關係……

他說不上生氣，就是覺得有點沒意思。最近兩個月，他一直就看她不順眼，沒少給她臉色看。細想之下，真的沒有必要。

沒有人會在秘書身上浪費情緒，除非是喜歡。

他對著黑暗嗤笑一聲，心裡有數，沒到那個地步，頂多也就是像陸澤琛對顧漣那種扭曲的佔有慾。

隻不過他不願意那麼折騰，一點體面都不給彼此留。

咚咚咚——

外面傳來敲門聲。

沈菁：“秦總，秦鬆來了。”

秦正宸捏了捏眉心，長舒了一口濁氣，“讓他等著。”

“好的。”

秦正宸掀開被子下床，走到門口，打開門，剛好和沈菁四目相對。

“你用不著照顧我，回嶽吉去，儘快把破產重組做完，我不想看到多餘的情況發生。”

沈菁有點反應不及，她後退一步，點了好幾下頭，確定秦正宸沒别的意思，這才愣愣地往自己的房間走。

她感覺秦正宸好像有點不一樣，倒有點公事公辦的樣子。

這是她最喜歡的狀態，無關過去，彼此都站在合適的位置上。

心情大好，連日的壓力也削減不少。

剛好秦鬆在外面，沈菁換好衣服，出門跟秦鬆打了個照面。

“秦哥，我能問問我那套房子的裝修情況嗎？”

秦鬆愣住，“暫時……”

“能幫我找人儘快做嗎？”沈菁有點不好意思，“我想儘快搬過去。”

秦鬆一頭霧水，以為是秦正宸又說什麼難聽的話了，本來想勸勸沈菁，沒想到秦正宸從臥室裡走出來。

他大概聽到沈菁的話，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說：“幫她找。”

沈菁笑容得體，對秦正宸和秦鬆都點了點頭，再三道謝，然後繞著秦鬆離開。

全程得體，雙方都輕鬆上分，十分有風度。

進了電梯，沈菁才伸手拍胸口。

蒼天，原來跟秦正宸保持禮貌距離……這麼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