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憶，曾經是獨屬於顧漣一個人的。

痛苦，也是她一個人的。

陸澤琛將她的話一一刻入心底，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刀，將她的痛苦完美地複製，在她的聲音中，又成倍增加，全都打在了他身上。

顧漣感覺到臉上一點熱。

是他的眼淚。

陸澤琛吻住她，卻沒有其他動作，慢慢地貼著她的嘴角，不斷呢喃。

對不起……

顧漣搖頭，“不許說對不起，我不要你的對不起，陸澤琛，我隻要你愛我。”

“陸澤琛，說你愛我。”

我愛你……

一句又一句，綿延不絕。

顧漣哽咽，拉著他的手貼住了她的小腹，說：“這裡，有過年年，還有過另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你欠我，欠他。我也欠了他。”

“我知道……”他眼中佈滿血絲，兩顆滾燙的男兒淚落下。

顧漣說：“我要你記住他，永遠記住他。”

她鬆開手，雙手捧住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

“我還要你記住，我為你拚過兩次命，兩個孩子，將來也許還會有。你這一生都隻能愛我，不許負我，不許騙我，不許……”

她唇瓣發顫，一口子說了許多話，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到了極限，捧著他臉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陸澤琛瞳孔顫動，下意識握住了她的手。

四目相對。

他說：“我不忘，我這一生都不忘。”

顧漣脫了力，額頭撞在了他肩頭，“不許騙我。”

“不騙。”

“還有……”

陸澤琛抱緊她，著急地道：“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個交代，給你一個安心。”

顧漣閉上眼睛，整個人都縮起來，“冷……”

陸澤琛回神，迅速抽了浴巾，將她從水裡抱出來。

外面他開了空調，但顧漣身上還有水，出門那一刹那，明顯瑟縮一下。

陸澤琛快速把人放進被子裡，想去拿吹風機。

顧漣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去哪兒？”

陸澤琛捕捉到她眼底的一絲慌亂，心疼得無以複加，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乖，我去拿吹風機，就在你梳妝檯上，馬上就回來。”

顧漣這才鬆手。

陸澤琛很快回來，插好吹風機，把她抱在懷裡吹頭髮。

他衣服濕了，擔心冷著她，乾脆就直接脫了。

顧漣的背貼著他的胸膛，都是冰冷的。

等到他給顧漣吹好頭髮，他胸口的溫度才上來。

“我去給你煮泡麪。”他淡淡地道。

顧漣裹好被子，“那你把我抱去樓下吧，我看著你。”

陸澤琛在她唇上碰了下，說：“你沒穿衣服，在樓上呆著，我煮好了端上來。”

顧漣抱著他不撒手，“那你給我拿衣服，我自己穿。”

陸澤琛一點都不煩躁，起身便去找她的衣服，也沒要她自己穿，他全程代勞了。

等到一切都弄好，他讓顧漣等著，他要進去衝個澡。

“好。”

顧漣知道，他大概也需要一場冷水澡來冷靜一下情緒。

她獨自靠在床頭，一直聽著裡面的動靜，盯著時鐘的秒針，計算著他進去的時間。

八分十六秒，他從裡面出來，眼睛裡都是紅血絲，身上隻穿了一件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