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在這一刻，心寒至極。

本來他隻是覺得自己讓她沒有安全感，所以他儘量滿足她的要求，而他做到了，也並沒有等到什麼改變。

所以他的努力，也不過是徒勞。

甚至顯得有些可憐。

徐歲寧見陳律久久不開口，有些不安的問道：“你會來嗎？”

“當然。”陳律咬牙切齒的說。

說完這句話，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陳律這會兒的火氣，可不隻有一點，如果徐歲寧在他面前，他甚至想揍她一頓出氣。

她想跟洛之鶴結婚，陳律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了，那麼他不會讓自己白白付出，徐歲寧今天這婚，是無論如何也結不成的。

而徐歲寧在接完陳律的電話之後，整個人就放心下來了，她再次給洛之鶴打電話，說：“等會兒的誓詞，還是讓司儀說吧。”

洛之鶴愣了愣，在問清楚原因之後，表示樂意支援：“馬上就是婚禮了，陳律還沒有來？”

“方宜呢，她來了嗎？”

洛之鶴的神色黯淡下去：“沒有，不過還沒有到最後一刻，一切都是未知數。”

徐歲寧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索性就沒有說話。

“不過她的的確確是一個壞姑娘，她最知道，該怎麼讓人難過。”洛之鶴苦笑道。

半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出現在婚禮現場，來到現場的，其中沒有幾個，徐歲寧都不認識。

洛之鶴一直在等。

他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隻是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生怕錯過一個角落。不過讓他失望的是，並沒有那個熟悉的影子。

她消失了，冷酷而又絕情。

洛之鶴想，其實他早知道是這種結果的。

一旁的徐歲寧，擔心的看著他。

洛之鶴苦笑道：“今早起來，我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了，隻是我總是心存僥倖。她果真一點也不在意我，算了，我也該放下了。”

他看著司儀說：“繼續吧。”

司儀嚴肅莊重的念著誓詞：“徐小姐，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失色、順利或是失意，都願意愛他、尊敬他，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他永遠忠心不變，你願意嗎？”

徐歲寧的婚紗裙襬，在花叢中，四下散開。她手裡捧著花，認真而又虔誠的說：“我願意的。我幻想過很多跟他結婚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眼前這一種。他說有點惋惜我的新娘妝，不是為他化的。可是我不想讓他惋惜，所以今天，還是為他化的。”

“以前我總在想，跟他結婚的女人，大概壓力會很大。他不好把控意味著自我，長得好意味著鶯鶯燕燕環繞，有那樣一個父親被嫌棄在所難免。可是他自己一個人就能把所有的問題收拾好，這輩子應該不會再有一個男人，這樣自覺，這樣愛惜我了。我對他不夠好，有些時候故意給他添堵，可是他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

“我們家陳律，現在在來的路上，估計這會兒還很生氣，也許還在想著來這裡揍我一頓。我應該是，逃不過一頓打了。”

台下的人鬨笑起來，就連洛之鶴也彎了嘴角。

徐歲寧說：“但是我還是想跟他結婚呢，等一會兒他來了，麻煩大家給他鼓鼓掌好嗎？我最近把他氣死了，想給他一個驚喜，將功補過呢。”

……

十分鐘後，陳律推開教堂的門，出現在現場。

剛一進去，全場就想起了熱烈的掌聲。

張喻跟李塗，也出現在了現場，他們跟隨著人群，一樣看著他含笑鼓掌。

徐歲寧捧著花站在人群中，耳朵都是紅的。隻有那雙眼睛，亮到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