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言撇嘴:“路況就這樣咯,你多擔待下。”
“我倒是無所謂,如果你不怕我失手紮死你們隊長的話。”
“開玩笑,一把鑷子而已……”他抬起雙眼,從後視鏡裡看到步星闌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一把手術刀,立刻將後半句話嚥了回去,乖乖賠笑。
“小步同學拿刀做什麼?”
這個稱呼從他嘴裡說出來,步星闌有些反感,沒好氣道:“有塊紮得太深,還帶倒勾,得把傷口擴大些,所以。”
她瞥了眼後視鏡,語帶警告:“穩著點開,聽到沒?”
“聽到了聽到了,絕對沒問題!”陸謹言點頭如搗蒜。
一時間車內又陷入寂靜,除了輪胎碾過地面的震動,就是引擎發出的響聲,間或“鐺”一下,是彈片落入鐵盤的聲音。
“你好像並不擔心他。”許久之後,步星闌再度開口。
陸謹言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如實回答:“剛剛看他還蠻聽你話的。”
見步星闌一臉不明所以,陸謹言繼續解釋:“注射K3之後隻要沒有失去人性和理智,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說到這兒不禁感歎:“不愧是我野爹,三倍劑量都能保持清醒,這拿回去起碼能吹三年!不,五年!”
“為什麼叫他野爹?他看起來好像也沒比你大多少。”步星闌一邊清理傷口一邊問。
“實際上他還小我兩歲。”陸謹言咧嘴一笑,“我們是表兄弟,他老媽是我親姑!”
步星闌有些意外,這兩人看長相沒有一絲一毫相似,性格也完全不一樣,沒想到竟然是表兄弟。
“我們出發前打賭這次會被派到哪個區,誰輸了就叫對方爹,叫一個月。”
“你倆真是有夠無聊的。”
“世界都已經這樣了,再不找點樂子豈不是要抑鬱?”陸謹言輕笑,“小步啊,你年紀輕輕為什麼總是一本正經,像個小古板似的?”
步星闌懶得搭理他,馳向野背上的傷口在取出異物之後就開始緩慢癒合,看來藥效還在。
她又將他的外褲扒了下來,準備夾出他腿上的幾處彈片。
馳向野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他掙紮了下想保住自己的褲子,但沒成功。
步星闌的力氣不是如今強弩之末的他可以抗衡的!
“哇哦,隊長大人第一次被人扒褲子!好可惜,這裡沒有什麼設備可以記錄下!”陸謹言吹了聲口哨,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
步星闌瞪了他一眼,忍著想給他一飛刀的衝動,繼續操作。
彈片基本集中在上半身,下半身隻有四五處,處理完腿上的傷口之後,步星闌的目光落到了弧度隆起的臀尖部位。
雖然那裡隻有一塊地方受了傷,但位置比較尷尬。
步星闌糾結片刻,在脫下和撕碎之間選擇了後者。
“嘶啦”一聲,染血的傷口暴露出來,腦袋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這人屁股比臉白多了,果然不見陽光的地方保養得就是好啊!
“你撕它乾啥?”陸謹言一聽這動靜,回頭瞟了一眼又開始咋呼,“脫掉不就好了嗎?乾嘛撕開啊?好好一條內褲!”
“本來就是破的。”步星闌冷聲道。
“本來隻破了一條小口子啊,你這麼一撕,我野爹穿著不就得露腚了?”陸謹言痛心疾首。
“咱們一共隻發了三條內褲,穿爛了想要新的就得花錢買!”
“你們部隊這麼摳?才三條?”步星闌嗤笑一聲,“一條內褲能花幾個錢?堂堂上尉軍官,買不起一條內褲?”
“你不懂,這世道製造業本來就很吃緊,況且咱們衣服材質都是特殊的,造價高,買不起啊!”陸謹言邊說邊搖頭,看起來十分感慨。
步星闌好奇:“部隊待遇很差嗎?不給開工資?”
“給啊,但這不得攢下來買别的嗎?”
“買什麼?”
“買房娶媳婦啊!”
這答案讓步星闌十分意外,愣了半天才道:“二零二九年了,你怎麼還有這種想法?”
“我是個很傳統的男人好不好?”陸謹言一本正經。
“部隊不給提供住宿嗎?我聽馳向野說,到了新域,聯邦會給倖存者統一安排住宅。”
“對,安排。”陸謹言點頭,“但那是集體宿舍,最多隻能住三個月,像咱們部隊一般八人一間,普通人最開始基本都是五十人一間的大通鋪。”
步星闌瞪大雙眼:“奪少?”
五十個人住一起那還叫住宅嗎?那比集體宿舍還不如吧!
她倒不是不能吃苦,别的都好說,但一想到要跟四五十個陌生人擠在一起,她就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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