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再想想.……”

方慈是一定要除掉的，柳丞相性子謹慎，絕不會放縱危險而不顧。

兩人在書房中說這話，沒注意到外面的窗子下面貓著一個纖細的身影。

柳如煙從內院追著野貓出來，本來想捉住它呢，正好被它逃了。

她如今身邊沒有丫鬟伺候，府裡的人有柳夫人吩咐過，不敢給她臉色看，但平日相處也很不給她面子。

以前的那些尊榮，已經全都不見。

柳如煙心裡恨嗎？

其實是恨的，她最恨自己，為何會因為一場荒誕的夢，就設計逼迫沈宴清，還多次陷害薑妙，最後落得如今的下場。

但她更恨的，其實是孫昊。

這個男人將她的人生全都毀了，從天之嬌女變成人人喊打的浪蕩女，全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平坦的肚子連一絲贅肉都沒有。

她眼中劃過一抹悲痛，正要起身離開，就聽到書房中繼續說道。

“秦某聽說皇上有意選妃，這或許是一個機會，柳家如今必須蟄伏，不能讓皇上懷疑到您身上，若此時能送人進宮，既調和您和皇上的關係，也能時刻知道宮中的動靜，您覺得如何？”

“柳家沒有適齡的女兒，若那孽女不作死，老夫哪裡用得上發愁。”

聽到宮中選秀，再想到名聲掃地、殘花敗柳的柳如煙，柳丞相滿臉的怒火。

柳如煙蹲在窗子下的身子一僵，攥著帕子的手猛地握緊。

她之前是腦子昏了頭，才辦了這麼多蠢事。

隻是，進宮？她從未想過。

她這幅已經被玷汙的身軀，進宮隻會死得更慘，皇上查出來，絕不會放過她。

柳如煙心裡亂成麻，她繼續蹲著，裡面的話繼續傳出來。

“無妨，柳娘子可以用其他的身份混入宮中，您在宮中自然有眼線在，等柳娘子進了宮，會有人幫她遮掩，絕不會被皇上發現。”

他們現在不好明目張膽的救人，隻能靠往皇上身邊送女人來悄悄打探訊息。

柳如煙瞳孔不由得放大，聽了書房中兩人的話，她心頭大亂。

柳家這是和西夏勾結了？而且皇上已經有所懷疑，她爹現在就想著犧牲她去打探皇上的口風。

完全沒有想過，如果事情敗露，她該怎麼辦？

要知道，這可是會掉腦袋的大罪。

柳如煙臉色蒼白，在聽到柳丞相應允的那刻，她身子差點癱軟到地上。

不行，她要好好活著，絕不能進宮。

從孫昊手中逃出來已經是萬幸，深宮大院她想活著出來，簡直難如登天。

柳如煙渾渾噩噩的離開，她住在柳家的下人房裡，因著浪蕩女的身份，這府中的丫鬟都看不起她，甚至因著夫人不管，他們越發變本加厲。

“喲，看看是誰回來了，原來是我們的大娘子啊！”

“什麼大娘子，這不要臉的醜女人，哪裡配做柳家嫡女，就該在外面死乾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