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教授,據他自己說是南湖大族,好像還是剃頭曾的幾代後輩,真真假假的誰都說不上,這玩意有時候太不靠譜。他到底是不是和老曾有血緣關係不好說,可一張鞋拔子臉,下巴微微上翹的樣子,倒是和朱老八挺像。
燒傷,張凡雖然手術做的已經相當不錯了,可沒有打開係統,而且現在又是新式材料,用偉人的話來說,這種材料的應用是摸著石頭過河也不為過,這方面沒有可去查詢的臨床指南,也沒有可以去翻閱的科研資料和數據。
隻能憑著醫生自己的本事去一點點的摸索。如果有人在這方面又大量的經驗和技術積累,張凡絕對會讓賢,這不是逞能也不是膽小,這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是一個剛剛來世界沒多久就受到傷害的孩子。
所以,張凡側著身子,輕輕的說了一句。
“嗯,還算有點心得吧!”鞋拔子臉的曾教授不抬頭不明顯,這個時候傲嬌的抬著頭,怎麼看,怎麼有一種讓人去擼一擼他下巴的衝動。
“好,我給你曾教授當助手。”張凡點了點頭,他也是著急了,孩子這會危在旦夕,他沒注意老李的表情。
人多嘴雜,老李在手術門外也不好說,原本等著進了手術再給張凡說一說。
進了手術室,張凡又忙著去消毒,真的是說道做到,說是助手,就絕對是助手。
老李沒找到機會,心裡都罵了娘了。
消毒、鋪單,等所有準備都完畢以後,曾教授傻眼了。
“曾教授,準備好了,請!”張凡輕輕的說了一句。
南雅湘,名頭太大了。而這位又是雅湘的一個副主任,張凡覺得,他應該很厲害,其實,這位的副主任就是跑後門跑出來的。論本事,也就了了。
他覺得張凡也是這種非業務醫生專業領導,心裡還在納悶,這人怎麼這麼好說話,難道是我的名氣已經大到了邊疆都知道的地步?心裡還在沾沾自喜。
當張凡相當客氣的請他上台子真的當主刀的時候,他坐蠟了。“你們沒請,沒請專業的,專家那個……”他以為張凡也是為了名氣,專門請的老李團隊,還有一群人來捧場。一般這種手術都有一個默默無聞的主刀。
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掛個名,至於誰真的當主刀,他不在乎,隻要不要讓他真的動手術就行。他覺得,雅湘多厲害,邊疆小醫院的小院子估計要求到他,才給他讓的位置。
心裡得意,就沒注意,等張凡真讓他上台子的時候,坐蠟了,真坐蠟了,要是個成年人,他勉強還真的敢上去試試,可這是個月子娃啊,不要說手術了,燙成這樣能把休克給改善了就已經很厲害了。
現在讓他真上這台手術,讓他真當主刀,他楞了。張凡當時是一頭的問號,他現在就是一頭的汗。
他看了看張凡,又看了看老李。“他真的是研發參與者?”
老李扭著頭就如同沒聽到一樣,老李理都不理他。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今天要是真出問題,和斷了老李的財路一模一樣。也就殺人犯法,不然老李絕對抄刀子就上了。
“你不是普外的醫生嗎!”曾教授汗水就如同雞皮疙瘩一樣,一個額頭全是汗珠子。
很多燒傷科的醫生,如同看熱鬨一樣,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曾教授。
“我其實,其實,其實是開個玩笑!”
桃心領的手術衣,喉結上上下下,就如同商場裡的電梯,停都不停一下。
尷尬,真是尷尬到底了。
這個行業,特别是想走禦醫道路的,就如算命的一樣,不能破金身。
張凡這時候明白了!張凡連和他多說一句話的心情都沒了。
“快,準備手術。”
張凡輕喝了一句,然後對老李說道:“你怎麼也開始不靠譜了!”
老李被張凡說了一個大紅臉。
他知道,進了手術室,張凡絕對不講理。
他點著頭,就如同自己錯了一樣,一句話都沒解釋,不過對於曾教授,老李算是記恨上了。
老李嘴上沒說話,可心裡早就罵了娘了,“你個老小子,四處打秋風,今天打到老子頭上了,你等著,你等著。”老李氣的都快口吐白沫了。
手術開始。
曾教授也沒走,如果換了一般人,這會子臉紅的都待不住了,可他就如同沒事的人一樣,就站在觀察室,“他一個搞普外的,怎麼就這麼牛逼呢?我就不信他不找搶手,d!”
他還沒死心。
“碳酸氫鈉注射液準備,穩定好患者酸堿平衡。做好應激預後處理,奧美拉唑靜滴開始。”
張凡、皮膚科主任古麗、還有老李,三個成年人,湊在一起,如同好奇寶寶一樣,頭挨著頭,面對著患者。
患兒太小了,不湊近一點,都沒辦法操作手術。
“小娃娃,奶都沒斷呢,就要做手術,真是可憐啊。”畢竟是女人的古麗,輕輕搖著頭。
張凡抬頭瞅了一眼,這女人,當初可對張凡沒這麼仁慈,當時一個尖銳濕疣讓張凡差點痿了。
“眼科鑷!古麗主任,手術了。”
張凡不滿的說了一句。本來手術就比較大,現在醫生一定不能有什麼仁慈之心,現在就算心裡再難受,也不能有一絲絲的感情,不然該斷不斷的時候,就是好心辦壞事。
“好,好,我知道了,阿達西!”古麗主任也就帶口罩了,要不然,絕對能看到粉色的舌頭突出來。
茶素醫院裡,要是論可愛,不一定是小護士才可愛,而是這幫中年少數女醫生才可愛,高興了,可以又歌又舞,上心了,也不掩飾,說落淚就落淚。不過就是對於上級,沒有其他醫生那麼嚴謹。
她有時候在單位看到張凡,高興了就是弟弟長弟弟短的,不高興了就是黑巴郎子,太可惡!
張凡拿著鑷子,古麗拿著剪子,老李開始浸泡移植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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