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爺子怎麼不想救楚雁聲，他當然是想的。

那是他所有的兒子中，唯一一個喜歡的。

但是......

要救楚雁聲的前提的是，他自己不能出事。

天樞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讓他出來換楚雁聲，說白了，是一命換一命。

這種涉及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楚老爺子這樣貪生怕死的人，哪裡會願意。

說到底，再多的寵愛，也抵不過他自己命重要。

在兒子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之間，楚老爺子肯定是好不欲與的選擇自己。

他內心也不是不痛苦，但是，也就是罵幾聲，流兩滴沒什麼用的眼淚而已。

此時的楚老爺子，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厲卿川的身上。

雖然他非常厭惡厲卿川，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厲卿川的確是比他厲害多了。

有厲卿川出手，想必是能救下楚雁聲的。

楚老爺子一個人躺在床上，周圍都是儀器，他揮揮手讓身邊的人都離開。

渾濁的眼睛呆呆的望著頭頂的燈。

“雁聲啊，别怪我，我也不想死啊......你是我兒子，你也不想讓你自己親爹為你去死的對吧？”

“如果最後，真的沒能活下來，要怪，你就怪厲卿川，是他沒有能力救你......怪不得我......”

......

一陣劇烈的氣流顛簸驚醒宋錦書。

剛睜開眼，便感覺到一隻溫暖乾燥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别怕，一會就沒事了。”

宋錦書轉頭看見厲卿川就在她身邊，他懷裡還抱著久久。

父女倆此時均擔憂的看著她。

宋錦書動了動嘴唇：“我沒事......”

她將手從厲卿川手中抽出。

久久小臉上滿是擔憂：“媽咪你做噩夢了嗎？”

宋錦書愣了一下。

她剛剛醒來，腦子還有些迷糊。

久久這麼一問，她才想起來，是，她的確是做噩夢了。

方才再夢中，他一時間分不清，那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宋錦書看向厲卿川，剛剛，夢裡的他，親手殺了她。

她這眼神，讓厲卿川立刻明白，隻怕她剛才的噩夢，跟他有關。

厲卿川的眼神越發的溫柔，他輕聲說：“都是夢，不是真的。”

宋錦書看了他一會，慢慢轉過頭，此時氣流已經過去，飛機繼續平穩飛行。

夢裡，她要走，厲卿川不肯。

她隻記得，醒來之前，夢到他最後說：宋錦書，我寧願殺了你，也不願意你再從我身邊離開！

此時的宋錦書腦海中一片清醒。

她好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如今的厲卿川，不管是失憶，還是假裝失憶，其實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眼前的厲卿川都不是真正的他，他帶著面具，他用溫柔，掩蓋了他的瘋狂，偏執，可怕的佔有慾。

厲卿川還是那個厲卿川，隻是，他知道，她不喜歡那樣的他，所以，他變成了現在的這樣。

宋錦書問：“還有多久降落？”

“還有三個小時，你睡了很久，要不要吃點東西？”

厲卿川這樣一問，宋錦書還真的感覺自己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