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擂台上敗給李昂後的這半個月時間裡,
邊辰沛沉淪過,迷茫過,自暴自棄,自怨自艾,將自己鎖在房中誰也不見,
直到鬱飛羽使用咫尺蟲,給太皞山發去訊息,而太皞山那邊寄過來一封信。
一封署名邊雨伯的信。
信上字跡鐵畫銀鉤,冷冽如刀,隻有一句話——
别給我丟臉。
邊辰沛緊咬牙關,不顧靈脈顫抖,氣海震盪,強行控製每一根念針、匕首,
令它們從四面八方包圍封鎖李昂的前進軌跡。
臉不是别人給的,需要自己爭取,如果丟掉了,也隻能自己撿回來。
咻——
空氣撕裂聲再次響起,李昂控製自己的念針,並用右手符盤,發射水彈、凍寒等符籙,勉強擊退一部分念器,
但剩餘的,又該怎麼處理?
千鈞一髮時刻,隋奕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喝道:“揹我!”
背?
李昂瞬間反應過來,毫不猶豫釋放念力,控製念線,將隋奕從肩膀位置挪了下來,背在背上。
兩人背靠著背,以念線為繩索,緊貼彼此,
李昂在前方保持前進,
隋奕則將熒惑劍,從虎口迸裂、肩膀脫臼的右手,轉移到了勉強還能支撐的左手。
熒惑再燃!
赤紅劍氣從劍刃上延伸出來,儘管不複先前威勢,隻有六尺餘長,但依然照亮了周圍的幽暗密林。
鐺鐺鐺鐺——
金鐵交錯聲震得人耳膜生疼,隋奕緊抿嘴唇,劍光如渾圓無缺的半球,水潑不進,硬生生崩開無數落來的念針與匕首,
將它們擊飛出去,貫穿林木。
怎麼,可能?!
邊辰沛目眥欲裂,
隋奕的狀態差到了極點,卻還是能從氣海中壓榨出最後幾絲靈氣,擋住這一連串念器。
並且劍上附著的熒惑劍氣,還沿著無形的念力感應,侵蝕著邊辰沛的心智,
令他心神燒灼刺痛,注意力漸漸難以集中。
一步慢,步步慢,
邊辰沛眼睜睜看著李昂揹著隋奕,兔起鶻落,在山間高速穿行,
越過兩個山頭後,前方那片伽藍宗遺址就暴露在了視線當中。
學宮的“考古”能力在天下間可以說首屈一指,對伽藍宗遺址的發掘,儘可能不損壞其原本樣貌,
在剝離了上面野蠻生長的藤蔓雜草後,原地剩下一片殘破凋敝的禪宗建築,
最外側是殘垣斷壁,越往內,建築物儲存得就相對更完好一些。
此時正值深宵,月光冷清,夜風微涼,
建築群外的森林中傳來蟲鳴鳥叫,
但建築群中,卻瀰漫著詭異的澹薄霧氣,沒有任何聲響,看不見任何活物——哪怕是最喜歡生活在陰暗角落的蟲豸。
咚!
李昂和隋奕躍出密林,穿過隻剩石柱的大門,重重砸落在佛堂大殿前方的石板地面上。
呼,終於趕到了。
李昂將隋奕從背上接了下來,扶著她,兩人回頭望去,
一臉不甘心的邊辰沛,剛剛飛出林間,而遠方的上官陽曜等人,也才趕到,在林地邊緣停下腳步。
兩方人隔著石柱大門遙遙對望一眼,
隋奕用力竭顫抖的左手,將熒惑劍插回劍鞘,撇著嘴,朝上官陽曜等人比了個頗為下流的手勢,中氣十足地大喊道:“你過來啊!”
邊辰沛緊咬牙關,一腳踏出,卻被上官陽曜伸手按住肩膀,
他抬頭望去,隻見後者澹然地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是進入伽藍宗遺址的時候。”
上官陽曜平和說道:“我們的目的是為了爭得前十,不是意氣之爭。”
“可是!”
邊辰沛不甘道:“隻差這麼一點!”
“會有機會的,隻要圍住出口,他們出不來。”
上官陽曜澹漠地看了眼那澹霧瀰漫的佛堂大殿,“何況,那裡面的東西,未必不比我們危險...
走吧。”
見對方沒有追進佛堂的意思,
李昂與隋奕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相互扶持著,走入霧中,步向佛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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